自上向下,斜斜着穿透了他的身体,箭镞插入地,箭杆与他左右迈开的两脚形成一个三角架,成为了他身躯的支撑。
伊捺的脸色青白变幻,脸上的横肉跳动,忽然爆。
浑厚的牛角中,数不清的石国士兵嗷嗷狂叫从废墟后跳出,越过一堆堆障碍,冲向守军的防线。
白孝德觉得有点惋惜,密集冲锋的敌军是最好的靶子,如果箭矢充足,保管可以轻松解决他数百人。现实是,他身上剩下的最后一支羽箭都射出去了,而虎豹骑的将士们也所剩无几,过去的数场大战几乎消耗光了他们手中的箭矢。没有羽箭,白孝德照样悍勇,他率先从两层高的房顶跳下,落在小巷子里,在一队石国士兵的身后。
“去死!”白孝德怒吼一刀,将自以为安全的最后一名敌人分尸。
“哇!”被抄了后路,石国兵吓一大跳。在他们转身之前,倒数第二名士兵又遭了殃,锋利的汉刀将他柔软的脖子切断,从脖子里涌出的鲜血热情疯狂,沾染了巷子两侧的墙壁。
一名石国士兵反应过来,愤而举起长矛捅向白孝德。白孝德如精灵扭腰一闪,矛尖从他左侧腰间擦过。
白孝德左臂夹住长矛,赤目圆睁,右手挥刀砍断敌兵的手中的枪杆,左手接住前半截长矛,反手用力一投,尽没入石国兵的胸膛。
“好厉害的勇士!”莫贺吐屯不禁赞赏,他断了一臂,不能像战士一样战斗,只有站在高处观战。白孝德的凶悍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心里冒起了对李怀唐的羡慕与妒忌,上天为何如此不公?他一国之君,手下尽是平庸之辈,而这样的勇士却甘愿聚集到李怀唐的麾下为他舍命效劳。
在莫贺吐屯思想打岔那会,白孝德又解决了两名敌兵。
“快走,后撤!”
莫贺吐屯听到了白孝德的召唤,每次多如此,袭击得手白孝德就会转移再寻觅下一个战机。
石国士兵有如蝗灾下的飞蝗,随处可见他们的身影。白孝德刚转过一个墙角,立刻撞入了激烈的战场。
没有多余的废话,白孝德率先加入战团,身后的数名亲兵纷纷效仿。
这个小战场生在一条街道上,虎豹骑的守军用垒起的断木和石块作为屏障减缓石国兵的去路,数十名士兵结阵迎战不断涌来的敌人。战斗阵的威力比单兵的战斗力要大,可也挡不住人海的消耗。街道上,双方死伤的尸体横七竖八铺满一地,大量的鲜血在尸体下蔓延,伤兵无助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白孝德加入战斗之时,虎豹骑的将士已死伤过半,形势岌岌可危,他的到来成了这场战斗的转折点。
白孝德嫌盾排碍手没有攻击力,他双手执刀,左砍右劈,将攻击力挥到极致。
一颗头颅飞起,一条手臂落地,转眼之间,石国兵现一名恐怖的杀神横空出世,连续干掉了他们数名最勇敢的同伴。
石国兵非鱼腩,也有亡命之徒。白孝德的凶残激起了一名负伤倒地的突厥人的血性,他奋不顾身跃起,一把抱住白孝德。其余的石国兵见机涌上,乱刀向无法反抗的白孝德招呼。
白孝德动弹不得,一把弯刀顿时砍中他的胸膛,幸亏有棉甲保护才幸免于难,而另一把弯刀则划过白孝德的手臂,深可见骨,鲜血直流。
疼痛迫使白孝德暴力转身,将敌人的后背当作铠甲,尽管他身上的棉甲可以为他提供一定的保护,可如果不将缠在身上的敌人除掉,敌人的下一刀肯定又会砍向脖子和四肢。
感谢于敌人的乱刀,白孝德明显感觉到箍在身上的力道有所减弱,他趁机暴喝力挣脱敌人。此时,石国兵已下定决心无差别攻击,打算将袍泽与白孝德一起剁碎。不过还是迟了一点,白孝德转身抬脚将石国死士踹飞,挡住了敌人的乱刀。
伤痛刺激白孝德狂,他龇牙咧嘴,复仇的战刀被他挥舞得眼花缭乱,划出无数道痕迹,每一道痕迹过后,总伴随着敌人的一声惨叫……
“上将军再不来,我们就完蛋了!”莫贺吐屯忧愁地看着白孝德在包裹伤口。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刚刚结束,依仗着白孝德的悍勇,取得局部的一个惨胜。然而,这样的战斗到处上演,石国兵明显占据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