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接着道:“不过,阿荔仆将军,我们现在也困难重重,好歹也要过了这一生死之关,才能向你伸出援助之手。”
阿荔仆想了想,乌蒙的言下之意,他岂能不明白?
“将军需要阿荔仆做些什么,尽管吩咐,阿荔仆豁出去了。”
“好!果然快人快语。这个,阿荔仆将军只需要……”
乌蒙凑到了阿荔仆的耳边,低声地说着。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着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李怀唐示意护都出去看看。结果,护都刚出去就又折回来,带着一名伤势不轻的鹰骑斥候走了进来。
“将军,有重要敌情!”护都皱着眉头向李怀唐禀告。
见状,李怀唐腾身而起,向阿荔仆拱拱手,道:“在下有事,还请阿荔仆将军自便!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说完就带着护都和那名受伤的斥候走了出去。
“将军,我是乌鸦队正的属下,我们现了突骑施大军向我们这里进,至少有一万人马,步骑混合,而且,还携带着数十车的攻城器械。按照目前的行军度,估计明天午时就要到达这里。”
斥候一口气将紧急敌情说完。他就是乌鸦拼死掩护突围出来的新兵,在被追击的过程中,背后中了两箭,如果关键时刻没有得到埋伏在后面的那名袍泽的掩护,他就得抛尸荒野了。那名袍泽估计也和乌鸦队正一样,英勇战死了。
新兵斥候红着眼睛,激动依然没消,哭咽道:“将军,乌鸦队正,为了救我,战,战死了,我一定要为他报,报仇!”
李怀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会的!我们一定会为乌鸦报仇的。你这眼泪等到为乌鸦雪恨之后再流出来,为你的袍泽流出来。”
“是,将,将军。”新兵斥候梗噎着。
“你叫什么名字?唐言竟然如此流利。”
李怀唐赞赏地盯着眼前这个明显的杂胡相新兵。
“回,将军,以前我没有名字。不过,从今天起,我就叫乌鸦!”
“我是在碎叶镇长大的,周围都是唐人,说的也是唐言,所以我就学会了。前几年,无缘无故就被突骑施人抓了去,糊里糊涂地被卖到撒马尔罕当奴隶,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大食人送到了南面开矿。如果不是将军的义举,恐怕,我早已饿死在矿山里了。”
新乌鸦说着说着就攒紧了拳头,直到牵引到了背后的伤口,痛疼让他龇牙咧嘴。
李怀唐道:“很好,乌鸦,从今天起,你就跟着飞鹰学本事。不过,你先下去治疗伤势去。报仇的事以后多的是机会。”
新乌鸦被士兵们带了下去,这里正好是史一望的家,伤势不算严重的新乌鸦总算是捡回一条性命。
“将军,看来,阿荔仆的说法得到了证实。突骑施人有团结一起来对付我们的迹象。”
护都忧心忡忡。
怕个鸟!是福不是祸,是祸我躲过。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通了的李怀唐顿时豪气干云:“来吧,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以前我们不怕他们,现在也不惧怕,今天过后,将来就更不用怕了。”
当然,这种无畏是建立在知己知彼的基础上,是建立在有所准备上,是建立在同仇敌忾的气势上。
一直守候在门外的公孙文远兴奋道:“将军说得太对了,根本就不用害怕那些欺软怕硬的东西。要不,我们再去打他们一场埋伏?”
见到自己的意思有被误解的倾向,李怀唐换了种说法:“我的意思是说,想起他们的时候,蔑视他们,面对他们的时候,就必须要重视他们。认真对待每一场战斗,怀着必胜的想法,勇敢地战胜他们。”
“啊?蔑视,又重视?这个,这个,”
公孙文远摸着脑袋,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护都则细细地品位着李怀唐那句话的含义。“蔑视他,还得重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