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叫唤,唯有派出传令兵一层一层的传达。当然,甲贺派出一个副统领去做这些完全是为了表示:我十分重视!
“陈道何在?”
陈道没有穿戴重甲,他麾下的部队全是游骑兵的兵种,相应地也就只套了一件只有二十斤左右的鱼鳞甲,这种鱼鳞甲的甲片不多,只是护住胸前心脏、肺部、小腹,其它都是皮革。
“派出斥候寻找有利驻军位置,由你亲自监督,务必要谨慎!”
二十里并不长,轻骑突进的话大概两刻钟就能到达,当然,如果是作战状态的话可能会慢一些。现在有一个惯例,无论是哪一方的军队,在黑夜中行军的时候,派出在外的斥候(侦骑)绝对不会超出二十里,原因是超出距离回报的速度慢,还有可能被敌方吃掉都不知道。这也是甲贺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停顿的原因。
三万豹军埋伏的位置是平野,周围不存在任何高低起伏,树林等更是奢望,如果不是黑夜,根本不存隐密xing。所谓的驻军也只是骑士下马补充食物,让战马恢复脚力。期间不得喂养战马,原因是马嚼子一拆开肯定会有战马发出啸声,那时什么都完了!
另一个方向……
吕炎率领的两万军队比甲贺的三万部队更早开拔,由于地势的不同,他们不可能合在一起前进,两万大军被分成了四部,直至离鄂沙河床约三十里的后方,两万军队才重新会合。
yin山方向是右谷蠡王庭部和浑邪部行军路线的后方。按照匈奴人地习惯。骑兵部队后面肯定会落下很多散军照顾牲畜,这些匈奴部队所占据地位置会很宽,想要无声无息传过去完全不可能。鉴于这种条件。吕炎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利用匈奴人觉得走过的路很安全、后面不会有敌军、等等心理反应地漏洞,这才有可能尽力逼近鄂沙河床。
“派出的斥候可有归来者?”
“回统领,尚无归来者。”
战事的逼近让吕炎不由自主的感到心情紧张,越是等待总觉得时间过的很慢。他捏了捏拳头,感觉手心似乎有些滑腻。不由自我嘲笑,以前是一部之首,打了那么多场仗也没感到紧张过,现在是别人的属下了,指挥作战反而会有心理压力。
“统领!有斥候归来了!”
吕炎jing神一振,他急急召唤归来地斥候。
根据斥候的刺探,前方十里左右果然布满了匈奴人的牧人,这些牧人驱赶大量牲畜在夜中赶路。看各方牧人驱赶牲畜移动的速度,走在前方的匈奴军队该是安营扎寨了。
吕炎把林斌条条嘱咐全部记在心里,现在绝对不是惊动匈奴人的时候,应该先等待甲贺发动进攻。然后才从后面加入战场。
“最难乃是如何判断甲贺是否已经
人交战……”
吕炎无法,只有严令斥候营派出绝对jing锐的斥候尾随驱赶牲畜的牧人。探出匈奴人地军队驻扎所在的位置。另一方面,他做出了所有统兵将领都会做的事情,命令全军休息,随时等待命令。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五军中参加伏击战地两支军队进入了各自的位置,而作为此次交战地另一方,伊稚斜率领的七万大军的先头部队却是在鄂沙河床前方约十里的平野驻扎下来。
伊稚斜选择的驻扎方式果然是分开驻营,每一股相隔大约有五里,整个鄂沙河床附近片刻之间充斥着羊毛毡,匈奴人着急补充水源,点点火把在黄河岸边移动,可能是大军的到来惊动了动物,野兽的声响络绎不绝,私自离开军营太远的士兵一个不慎成了野兽的食物。
“大王子,虽有士兵被野兽果腹,但万万不可严令士兵不得出营,若有此严令,汉军来袭该将如何?”
“军师啊!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稽善已经攻破了汉军的第一条防线,说是至少拖住了十万的汉军,左右两翼的汉军也在往那里赶,我们身处的位置又是黄河西北岸,哪来的汉军?”
“大王子!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林斌作战素来不讲常理,三千里草原他都敢深入,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大王子不能小看林斌,导致一个疏忽全军皆没呀!”
中行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额头已经满是汗水了,身上的衣服却没少反多,时不时还会戳戳自己的后背,说起话来也是焦虑无比?
“你的老毛病在秋天的时候总会犯,还是安心歇息!啊?军队由我来指挥,不会让汉军占去便宜。”
伊稚斜还真的不信汉军会探出这次侧翼的突破,按照他获悉的情报,汉军为了把守广牧可是费尽了心思,不但从左右两翼抽调了兵力,连后方也变得空虚,既然汉军敢把左右两翼的军队抽调大半,那肯定是没有察觉自己这七万大军的动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其实是五军,不过匈奴人就称呼‘五军’为‘汉军’)
“稽善的话不能信!他……他是……是一条老狐狸!虽然答……答应两强联合,但肯定不会尽心帮助大王子,您……您还是……”
“军师?军师!”
伊稚斜快步走上去,蹲身在急得差点昏过去的中行说旁边。
“大王子,真的要小心呀!奴臣……奴臣总觉得好像有一股危险在靠近,不能……不能大意呀!”
伊稚斜看见中行说的脸在火把的光芒下显得蜡黄,一幅气喘吁吁模样,知道中行说被暗疾折磨得十分痛苦,无奈之下只有保证会注意。
“军师好好休息,我亲自命人仔细探索就是了。”
伊稚斜出了大帐,很怀疑中行说是不是被病糊涂了?他觉得嘛,林斌之所有有善战之名完全就是打那些小部落打出来的,根本没什么好亟待,而且这次的部署从侧翼突破汉军防线的行动也十分小心,完全没可能泄露出去,再则就算是被知道了又怎么样,只要渡过了黄河,汉军敢和大匈奴进行野战吗?
“右大当户呢?把他叫过来!”
这一叫唤,不远处的浑邪王倒是被吸引了过来。
浑邪王是一名粗犷的中年人,迈起步来显八字形,给人一种很嚣张的感觉。他靠近了也不行礼,大咧咧问:“右谷蠡王叫莫纳梨?”
伊稚斜眉头一挑等待下文。
“莫纳梨领着人到鄂沙河床去了,说是要帮右谷蠡王探探鄂沙河床的宽度和深度,一次能过去多少兵马。”
伊稚斜低沉着嗓音:“浑邪王不是常年居住河朔吗?怎么还用莫纳梨去探路?”
浑邪王还是那幅大咧咧的模样,拍拍前胸,“我是告诉莫纳梨了,但是他不信啊?非要自己去探查一下,这个我有什么办法。”
伊稚斜懒得纠缠,想起中行说的一些提醒,慎重问:“附近都是平野?”
浑邪王答:“是!”
伊稚斜看浑邪王答的这么肯定,他仔细思索一下这几天侦骑的汇报,想来想去都没有报告说发现汉军的军情,觉得是中行说多虑了。
“我们什么时候过河比较好啊?”
“当然是夜间了!夜间过河,休息到清晨,天亮后马上向广牧进发,击败侧翼的汉军再冲进朔方杀他娘的一个措手不及!”
伊稚斜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看看现在,那些一驻营就像野崽子乱跑的士兵,整支军队完全不像样子,这种乱糟糟的情况下怎么集结渡河?再则,连续赶了一天的路,如果没有让士兵们休息、放松一下,缺少军纪的士兵肯定会有怨言。
“散乱的社会体系?那个林斌是这么说的?他说的一点都没错,等本王坐上单于宝座,一定要大力整顿!”
浑邪王奇怪问:“右谷蠡王说什么?单于整顿什么了?”
伊稚斜闷声下了决定:“凌晨?那就凌晨!”
说完,他左眼皮突然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