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教导出来的,对莫嬷嬷甚是恭敬,莫嬷嬷孤独一个,把采荷一家当成自己的子侄,两家好似一家。
思伽让车夫回去取马车,众人进了院子。思伽看了,这个小院四五间房,房舍整齐,彩光充足,略为放心,进了里屋。采荷抢在前头,开了柜子,取了一条新的被褥铺在炕上,请思伽坐了,又要去烧新的开水来泡茶,阿芒因来过一次,挺熟悉的,便主动去帮忙了。
不一会儿,采荷端了热茶出来,还收拾出了四碟点心,一碟盐焗花生,一碟风干栗子,一碟薯条干,一碟鲜枣子,道:“二奶奶别嫌弃,都是府上分下来的例。”
思伽点点头,问起大家在后巷生活如何,邻里和不和睦,冬天快到了,炕结不结实,安不安全,正说着,忽然外面传来争执声,越来越大,渐渐还夹着着扭打声。
“我好端端的良家女儿,什么时候卖身了,什么时候做妾了,便是穷死,饿死,我女儿也不是做妾的命。”一个男人抖着苍老的嗓音说。
一个年轻的男子冷哼道:“白字黑字,卖身为妾的文书立着,怎么着呀,才拿了银子就想抵赖了。”
苍老的男人似是气得发抖,话都说不利索:“晴天日头罩着呢,这个文书是我花一两银子租城西拐子巷豆腐摊的契书,什么时候变成卖女儿的文书了。什么银子,哪里来的银子,我见都没见过,我还给出了一两银子。”
年轻的男子冷笑道:“这纸上写着呢,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你女儿做妾。要不是今天看了黄历,日子不好,今天就到你家去抬人了。别不识好歹,明天就等着我粉轿来接人,我可是公府大管事,你女儿跟了我,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享福来了。呵呵,想赎回女儿,别在我这里撒泼,先拿一百两银子来再说。”
“空口瞎白话,无法五天了……”
“诶呀,还想抢来着……”接着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明显是苍老的男人吃亏。后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话,忽然就传来了苍老男人悲呛的哭号声,辱骂声,骂什么也听不清楚,似乎,又被打了一次,就再无声息了。
思伽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采荷。
采荷连忙把知道的快速说了:“隔壁院子,住的是三太太的陪房,是三太太的奶妈子一家,夫家姓刑,是没了的,刑嬷嬷还在三太太屋里伺候,这个人是三太太的奶兄弟,叫刑有财,管着府里丫鬟们胭脂水粉头油的采买,娶了以前老祖宗身边一个二等丫鬟,现在也不在府里做事了,成亲五六年了,听说不会生育。”
思伽想起刚刚撕心裂肺的悲呛声,皱皱眉头,站起来,刚走出门口,正好看见在争执中落败的男人扶着墙边,一拐一拐的走过去。按说,出了这样子争吵打骂之事,该有很多围观的人才是,可是奇怪的是,没有来参合看热闹的人。
莫嬷嬷站到思伽身边,低声道:“二奶奶,您只是暂时管家,这公府早晚是大爷大奶奶的,刑嬷嬷一家,在老祖宗,三太太跟前都有体面,这些脏事,是洗不干净了,没得脏了您的手……”
“我无心无力横扫所有的污秽,只把眼前看到的扫扫干净罢了。”思伽转头看了一圈屋里人,也无暇细想她们支持与否,点了买来伺候莫嬷嬷的小丫鬟道:“你去把刚才过去那人接过来。”
小丫鬟也没有规矩的礼数,听了思伽的指派,忙出去留人,过了一会儿,扶着一个不知道年岁的男人过来。沧桑的岁月让他的头上已经爬出了白发,一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袄子在打斗中多处撕裂,里头的乌黑的破絮掉落出来,隐约还能从破处看到他瘦骨嶙峋的身体。一张皱黄色的脸甚是精彩,额头紫了小半个,半张脸颊高高肿起,一只鼻孔才止了血,下半张脸都是血痂子,至于身上没看见的,一定还带着伤呢。
采荷看着男人衣不遮体,在二奶奶跟前不雅,回屋里,拿了一件自家男人的衣裳出来,递过去,软声道:“这位老大哥别怕,先把这件衣服披上,免得污了我家主子的眼。刚刚外头的事,我们这边听了几句,也是听不全,你若真不是讹人来的,就从头来和我家主子说说,兴许,我家主子能为你做主。”
那男人早就看见屋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媳妇不一般,身上的料子移动间浅浅还会变色,头上,身上戴着的簪子,项圈,镯子等,一看就是了不得的金贵,总之,全身上下的东西,自己活了几十年也没有见过的,虽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人物,也必定是厉害角色,存着一丝侥幸,噗咚一声趴在地上祈求:“贵人……”
作者有话要说:《红楼梦》里的两府主子们 可是带头的欺男霸女
所以 信国公府这样的地位
外面的管事仗着公府的声势在外面欺男霸女的 也绝对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