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并不怕死,人间死多少次都无所谓,不过相当于睡了一觉罢了。可是苏妲己现却不愿意接受名义上死亡,妖死一次再醒来也不过一二百年事情,对于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可是对于她来说不一样,一二百年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她所有能拿得出来时间,如果她就这样睡过去了,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倘若褒姒知道这些,说不定就不会这样费心思设计她,说不定还会满足她愿望呢。
两人被一同关进了室女院监牢,手腕被交错麻绳捆背后,那些侍女手劲未免也太大了,苏妲己活动了一下肩膀,一阵阵酸疼涌了上来,大概都被那些人捏出淤青了吧。
手腕背后轻轻滑动了一下,麻绳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顺着系住路线自己退了出来,绳子沉沉落了地上。苏妲己抬眼望了望监牢四周,大概是因为这室女院监牢关着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奴婢,看守相当稀松,基本处于无监视范围。
相邻监牢都静悄悄,囚犯或卧或躺,都早已认命,不哭喊不求饶,得过且过罢了。同她一起被关进来女子倒像是极其习惯这样待遇一般,静静蜷缩一旁,平静望着直耸入小小天窗铁栏杆,她身心都被禁锢这小小一块地方,却又怨不得任何人。
“我是柳如曼,你呢。”女子声音很柔很轻,极像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千金小姐,就连她头上精心盘起发髻,都不像是普通侍女该有打扮。
她眼看着苏妲己轻轻松松解开绑紧紧麻绳,眼神却依旧婉约如水,没有丝毫惊讶之情。苏妲己弯下腰,想替她解开缚着麻绳,话口中转了好几个弯才说道:“我是苏姒,进宫侍女。”
话刚出口她忽感到一阵尴尬,眼神不由自主闪烁了一下,却并没再说什么掩饰话。镐京第一名旦进宫事自是无人知晓,不然那些朝堂之上士大夫又要闹个天翻地覆,她开口报姓名时自然不能再用真名。
偏偏一时之间她能想到名字也只有近一直相处那人,明明考虑了半晌却还是选择了以己之姓,冠她之名。柳如曼轻轻摇头,拒绝了苏妲己帮忙,精致发髻有些散乱,几根碎发垂脸庞,衬着她温柔娴静。
“别解开了,让她看见,又要不高兴了。”柳如曼动了动手腕,似是找了一个比较可以忍受位置,她轻声问道:“你可是江湖中那些奇人异士?刚瞧见你准备动武,不像是平常人家女子。”
她即使这监牢中都如娇花照水,美则美矣却并不外露,举手投足间都不见奴婢应有畏手畏脚,反而相当自然而然。苏妲己并没有听懂她话,让谁看见会不高兴,她又是谁人?
“算不上什么奇人异士,只是少时练过些拳脚。”她这话让别人听来是真真怪异,此时虽然苏妲己还穿着朴素蓝白装,可束起长发却刚刚拉扯间弄乱,被她索性披散了下来,这样长发及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女子又怎么会和拳脚功夫联系到一起。
柳如曼深深看了她一眼,似是已有所指说道:“即是进了宫,那便有一定要做事不可,这么轻易便死了当真不值当,往后还是多忍耐忍耐罢。”
初到一个环境时,他或她都只是听从命令卑贱角色,而一层一层阶级制度死死压头顶上。这时候莫要大言不惭说什么逆流而上,第一个出头鸟往往是没有好下场,也只有踏踏实实一步一步走,才有可能掌握至高权利,随意制定规章制度。
苏妲己看着她,嘴角笑容沉沉浮浮,她也靠着墙坐了厚厚稻草上,盯着竹鞭手掌心划出痕迹说道:“今日多谢你提醒,还连累你也挨了鞭子被关这里。”
柳如曼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底浅浅浮现出一丝悲戚。只不过短短一上午没见,她就开始担心那人东宫中过如何,别人准备膳食是否还习惯……
苏妲己正环视着监牢,她若是想出去自是轻而易举,只是她这样强行出去以后定是没有理由再留宫中。若不宫中那任凭天子再怎么厚爱也无法争权,可是若就这样留这里,那还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被放出去。
不知道那个把自己扔这里人会不会管她死活,苏妲己蓦地又想起了自己名字,似乎还没有征得对方同意呢,就这样自顾自把人家名拿来用。
苏姒,两个字口中来回滚动,舌尖唇齿间交缠,活生生交缠出一种酸酸涨涨情绪,一种让人坐立不安感觉。
肩膀忽一沉,把她忽拉回了现实,柳如曼松松靠她肩上,呼吸并不稳定,弯弯柳叶眉还蹙紧紧,睡着了也不能安稳。想必今天她已经做了太多重活,脚腕上都被铁铐磨出了血痕,越是美女子这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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