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快进来吧,在外面睡了一夜不好受吧?”都伯冰冷入骨的声音传进罗萨莉亚的耳朵里,她瞬时浑身一紧,眼前也一下子清晰起来。
都伯一定很生气吧?弄成这样……
她迟疑着进屋,昨晚的狼籍依然狰狞的保持着原样。破碎餐具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暗红色,附着在雪白晶莹的瓷器表面上,醒目的刺眼。
皱眉,不经意的噘起嘴,故意转脸不去看。
这次真的是自己不对,再怎样生气,也不能对一个外人这样发火吧?
外人……用这个词的时候罗萨莉亚觉得有点失落,这样称呼拉琪尔合适吗?可是她又找不出其它更好的词。
“你收拾一下吧。”都伯的语气仍像刚才那样冰冷,不过即使他不指明,罗萨莉亚也知道那话是对自己说的。
她匆忙寻找扫帚抹布,开始清理自己间接造成的破坏,时不时偷偷抬一下头。
都伯已经拿来了药箱,正在为拉琪尔清理伤口。他的全身从表情到姿态都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态,使罗萨莉亚对于他是否真的去工作了这样的疑问瞬时烟消云散。
这种疲劳的样子,并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装出来的,他真的是连夜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的。
拉琪尔半闭着眼睛,侧脸靠在沙发背上,似乎专注的凝视着身旁的人,又似乎穿过他望着更遥远的地方。
罗萨莉亚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难受,她把它归因于看见了拉琪尔手臂上渗出血一般的红药水的绷带。
讨厌的感觉。
在这个房间里,心情轻易就能压抑起来,还会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把自己搞得痛苦不堪。难道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就会变得这么敏感?如果真是这样,那来到这里可真是个天大的错误。
罗萨莉亚忽然发现,自己又开始乱想了。
算了,等一下跟都伯说早点回国吧,呆在这里根本就是一个麻烦。
等罗萨莉亚把一切都恢复原样时,客厅里只剩下了拉琪尔一个人。
拉琪尔看见罗萨莉亚正在看他,便微微动了动手,向着对面的沙发做了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