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的日子总是加深冬季的寒冷,加深忧伤的情绪,让人更加脆弱。那样的日子对远离故乡的人来说,是致命的。
那天,都伯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决定去学校上课时,已经有些晚了。
没有遮挡的走廊空无一人,上课铃早已打过。既然已经迟到,也就没有所谓的赶时间了,都伯干脆放慢了脚步,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耳边响着自己的脚步声,寂寞的回荡在走廊里。他的情绪非常低落,初到异乡的不适应,周围陌生的眼光,不通的语言,还有难以言语的孤独和压抑,混合成如同天空一般忧郁的灰色,无处宣泄。
走过一个拐角,不远处有一个蓝色的身影正俯下身子拾着散落在地上的书。大概是刚才被赶时间的学生撞到了吧,一个人是不可能拾起那么多书的。
都伯缓缓地走近他,对方意识到有人来了,便抬起头。
惊讶只是几秒种时间,之后两个人便一言不发的整理着书本,如同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当拉琪尔双手抱着书站起来的时候,他深蓝色的围巾从颈间滑落下了半截。
都伯伸手为他重新缠了上去,然后沉默的走开了。
可不久之后他却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脚步,回过头。
拉琪尔依然在原地站着,长长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抱着一大堆书。一阵风吹过走廊,沾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使全身的轮廓都模糊了。
都伯一直都认为,这副情景是拉琪尔一生的写照。
他的一生都是这么的孤独,脆弱,飘渺,永远都不会带着鲜明的特质去走近别人,表现自己。他是虚幻的,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远离世间的一切。
当拉琪尔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合租房子时,都伯简直不知道自己除了应允还能做什么。也许任何细节的变化,都不会造就这个结果,但一切就理所当然的发生了。
两间卧室中的一处被改成了摄影师离不开的暗房,另一间卧室和客厅两人轮流睡。从当初房间布置的分歧,到积蓄房租,再到彼此适应,渐渐习惯,一晃便是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