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去。虽然有芦苇丛的遮掩,那些隐藏的敌人看不甚清
,但穆朵丽是使箭的大行家,竟然能够从那名水手中箭的轨迹判断出敌人的大致方位。
这一箭力道甚大,所过之处,芦苇纷纷折断,随之便传来一声惨叫,已经有人中箭。
但穆朵丽的这一箭显然惹恼了对方,只听一阵号角响,运河两岸的芦苇丛中寒光闪烁,乱箭如飞蝗般
射向河中心的三条官船。官船上,侍卫们也躲在护垛后面开始反击。这些侍卫箭术虽好,怎奈大船摇摆不
定,害得他们站立不稳,十箭倒有七八箭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唯有穆朵丽借着高超
的箭术,偶有建树。
双方对射了一盏茶的功夫,船上的侍卫已经伤了六七十人,幸好他们的盔甲防护力足够,伤势并不严
重。至于那些水手,个个战战兢兢,只顾着躲避对方的箭矢,连操船都忘记了,三条官船很快便在江面上
打起横来。
高秀儿朝下层甲板看了一眼,刚才还在嬉戏的三个孩子已经被女卫们护着带进了船舱,这才松了口气
,说道:“夫君,咱们也避一避吧。”
刘子秋却摇了摇头,说道:“秀儿,你和千玉去下面看着孩子,小心底舱。”
早在几年前他进洛阳的时候,就曾经遭遇过水寇。那些水寇除了暗箭,还有一个拿手绝活,就是凿穿
船底。此刻,刘子秋的双眼一眨不眨在盯着运河河面,只要发现丝毫不对,他就准备纵身入水。
拓跋千玉却抢过一名侍卫手中的弓箭,大声说道:“阿哥,我也有一手好箭术!”
说完,她抬手一箭朝岸上射去。这一箭去势同样迅猛,可惜有了芦苇丛的掩护,却没有射中任何目标
。
正在这时,河岸上忽然传来呐喊声,芦苇丛中惨叫叠起,似有什么军马杀到。
刘子秋心头一敛,挥手说道:“传令,停止放箭!”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军马杀到,也不知道这些军马是友是敌,但刘子秋还是及时做出了决定,以免
发生误伤。
运河两岸的芦苇丛中,厮杀声、惨叫声、嚎哭声,此起彼伏,战斗越发地激烈。持续了半个时辰以后
,终于有一方不支,隐约可以看到许多人马从芦苇丛中冲出,遁向远方。获胜的一方并没有追赶,却有许
多人冲进运河,向官船游了过来。
刘子秋面色一沉,大喝道:“快,放箭!不许他们接近船只!”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但刘子秋的命令显然没有太大的作用,那些跳下水
的汉子好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飞快地向官船靠了过来。
突然,在这三条官船的身后,有十几条快船如飞般地划了过来,船头上三角小旗迎风飘扬,旗帜中间
,黑色的“汉”字清晰可见。
看到快船到来,水中的那些汉子飞快地掉转头,又朝岸上游去。
此时,没有了乱箭的干扰,三艘官船上的水手也缓过神来,拼命地操纵着船只,船行逐渐平稳。侍卫
们终于能够站住脚,弓箭的准头立刻大有好转,一支支羽箭射向岸上,倒是射杀了不少人。
刘子秋却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算了,放他们去吧!”
不移时,那十几条快船已经来到近前,当先船头上一人高声喝道:“前面船上不知道是哪位大人,还
请现身一见!”
刘子秋此番巡幸江南,并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通知沿途郡县的官府。虽然这些快船好像水师的哨船
,但刘子秋仍然不想表露身份,他朝达愣点了点头,说道:“就以你的名义,叫他到这边答话,问问他们
究竟是怎么回事!”
达愣领命,走到船尾,扯起嗓门,厉声喝道:“某乃御前左都统领达愣,尔等何人!”
快船上那人慌忙拱手道:“小人水师百夫长树正卿,拜见将军。小人率部来迟,令将军受惊,死罪!
”
达愣摆了摆手,说道:“无妨,请过这边船上答话!”
快船十分灵活,三窜两窜,便来到中间这艘官船旁边。官船上放下绳索,那名自称树正卿的百夫长双
手抓着绳索,三两下便攀了上来,翻身跃上官船的船头,朝着达愣一抱拳,大声说道:“请将军吩咐!”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刘子秋已经带着穆朵丽和拓跋千玉避进了船舱。达愣手按刀柄立在舱门外面,冷
哼一声,问道:“刚才河岸上有人厮杀、放箭,却是何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