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遍访数省武林,听过不知道多少人在说丹田,但看到的、感知到的,顶多是鼓荡、起伏。甚至在一个拳师家里,听他大谈丹田气打。那人的丹田,让壮实的徒弟可以拳打脚踢,但谢寸官当时只是笑,因为他知道那人丹田能经提住壮汉击打,人却经不住他虎扑一把。因为丹田硬有个屁用,人的头盖骨多硬,刀都砍不透,可那护不住全身呀。
没听说那一家那一门的搏击法,是专门打人硬的地方的。
还有一位估计是天生神力的老师,也是练心意拳的,在同谢寸官谈心意拳时,大谈**归一,丹田气足。谢寸官向他请教心意拳把法打法时,竟然说练心意拳到最后能无坚不摧,就是对方格档在身前,也能一把打透。说着拿了个徒弟试火,那人一把打出,他的弟子果然格住不住他的一把虎扑,给他将自己的手臂扑到了自己脸上。
但谢寸官实在不忍心这人在这谬误上走得太远。
他走下场接他一把,以虎扑对虎扑,他扑他也扑,将这位号称要将心意练成无坚不摧的师父一把扑出去,撞塌了自己家的桌子。
两人的虎扑不同之处,就在于老师的虎扑是双手不夹把,扑谢寸官的双臂。而谢寸官却是按古谱上虎扑的精义,三口并一口,这样双臂就形成一个三角楔形。对方双臂的力量,撞在他手臂形成的自然斜角上,就往外滑了出去。而且,他双肩夹紧时,双臂要比对方长出五公分,又占了内线。他没有天生神力,所以他扑在对方下颌上。
这样就在对方身上形成一个以对方身长为力臂,脚后根为支点的杠杆劲。
他并没费多大的劲,就是依靠前辈传下来拳架本身的力学原理,将对方轻松扑出。
这个时候,摸上了田师的丹田,谢寸官并没有一摸就放开,他甚至闭上了眼睛,仔细地摸着田师的小腹。而田师也就面上带笑,像看后辈子侄一般,向他展示自己丹田处的微妙。那球不仅仅是上下翻滚,而像一个万向轮,上下左右甚至斜向缓缓地滚动着。
一老一少就这么站在那里,一个摸着一个的小腹。
王冰清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因为他经常接送一些外地来的师兄弟,看过太多的人摸师父的丹田,但大家都是摸一把感觉到那个球就成了,还没有那个人摸这么长时间。
谢寸官终于收回了手,挣开眼睛。田师也不言语,只是笑着看他。
“丹田如球腰如轴!”谢寸官轻声叹道,这句话他早就听过,但一直没有直观的感觉。这一摸,还真的有了感觉。不过,他看着田师又道:“我摸到了您老的丹田,可是,却不知道,丹田练成这样,同技击有什么关系?”
田师一愣,他不会说普通话,却能听懂普通话。
“则似戴家拳的痕画……”老人一口土话:“则个可弓腰了……”
“@#¥%……”谢寸官一头雾水,不由地看向王冰清。王冰清就笑着翻译道:“师父说,这是戴家拳的身法,这个可重要了!”
谢寸官还是有些不明白,看向田师父,田师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不知所措。谢寸官不由地想起当初戴若夕的话来:田师父你根本不能将他同拳师联系起来,他就像个农民。他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他不知道的,绝不胡说。在那你能保证你学的真东西,但想听有说道的东西,不多。
郭踏虏的话更简单:那老头一身功夫是练的身子明白,讲不出啥理,吹都不会吹。
谢寸官再次看向眼前的老人,老人只是笑着,脸膛微黑,头发依旧微微地华白,个头不高,眼睛含着温和的气息。不过,此刻眼神里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想告诉他什么,却苦于无法表达。终于老人伸手道:“我们去院子……”
谢寸官就跟老人来到院子里,老人在他面前站定,面对谢寸官。
老人站在他面前,还是那么一个农民样,但突然间,老头儿身体一缩,手起身落,一个猴桩束势就打了出来。这个东西谢寸官也会,戴若夕在京城里办学习班,他跟着学了几个月,自然熟悉这个东西。老人束势不停,立刻跨步出声,猛扑出来,他对着谢寸官出步,却并没有扑过来,但随着他开步落步,谢寸官一时间,只感觉脚下传来一股震颤,似乎地都被这一步踏动了,他一下子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老人只是简简单单地将猴桩从束势变为展势,口发噫声。
但谢寸官此刻再也从老人身上看不到那股老农的气息,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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