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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能当你师父?”戴若夕道:“我们真动起手来,我不是你的对手!”
“哦?这话怎么讲,你明明刚才赢了我……”谢寸官心中立刻惊奇起来,因为这也是他的心里话。别看刚才戴若夕占了上风,但真正二人继续动手,谢寸官还是十有**要赢。
“因为你身上有一股劲儿,要伤你很难,除非是我师父……”戴若夕轻声道:“你身上有一股油滑劲儿,和我们戴家拳练成后的灵劲很像,一般人打你很难伤你……”
“哦!”这回谢寸官真的惊奇了,因为在他看来,一般人有戴若夕的见识的功夫已经不容易了,结果发现,这小丫头的见识还要更高一重天:“你们的灵劲是什么?”
“我也不十分清楚,田师父有这功夫,感觉上就是你打他,就像水田打泥鳅,力量总有些飘,打不瓷实!”戴若夕轻声道,眼神有些迷离:“师父说这叫灵劲!不过,你的灵劲比他老人家还差一些,因为我感觉你好像是一套化力的程序,而师父是一种难以捉摸的本能……”
谢寸官听了,不由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小丫头这样总结自己的挨打法门。
他这虽然是黄士鸿喂出来的身子,但细想起来确实是一套程序,都是先迎后闭再切再滑再转,也许不同的部位有所调整,但都是一套固定的方式。但丫头所说的灵劲儿,却让他有一种神往之情!本能地化力,岂不是到了化劲的境界。
黄士鸿走的地方多,同人交手多,见识的拳法也多。传给他的东西,也颇繁杂。
就好像形意拳,黄士鸿也有一套东西传他,虽然同郭踏虏的还有区别,但却有相近的地方。而且,谢寸官听他说得最多的,却是形意拳的明暗化三劲。
明劲其实没啥,就是个顺劲,劲力顺达,上下一致,力发于梢,就到了明劲阶段。而最后能发出自己身所能发出的最大劲儿,就是明劲的巅峰了。
明劲发劲,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就是放松,发劲,放松,发劲这样的一个转换。
暗劲就复杂了,许多人解释都不同。但黄士鸿的解释是,就像太极的棚(提手旁)劲,也就是像一根弹簧,放在那里,看着没劲儿,但你按或拉,它就有劲了,这个劲一般是对顶劲,你推它也推,你拉他反拉。这个弹簧里面的劲,就是暗劲。所以内家拳,练到最后,就要周身无处不弹簧,有了这个劲,暗劲就上身了。
到了这个时候,你一动他就立刻能应。看似无力,其实劲早在,就是暗劲。
暗劲与神意的关系极大,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暗提之劲。
而化劲,却是要将这个弹簧本身蕴含的对顶劲,转化为想顺就顺,想逆就逆的劲儿。就是你推,我可以顶你,也可以不顶你,顺着你来,这个就是化劲了。练到化劲阶段,自然就有太极拳的一羽不能加,一蝇不能落的灵动。
化劲就已经是神意之极致,达到了虚实转化的境界,这时,也就有了化神为虚的能力。
在谢寸官看来,戴若夕口中的这个灵劲,就有些化劲的味道了。
“那我更要学戴家拳了!”谢寸官就轻声道:“这么好的拳法!”他这一句话一出口,那边戴若夕就一愣神儿,立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谢寸官是学好拳法,而不是拜师入门的那种。意思就是不管你能不能打过我,但这个拳法不错,他想学。
“我教你不好教,你要真有意,我可以介绍你跟田师父!不过,就看你师门里怎么样了?”戴若夕也轻声道,俩人的话都很小,显然不想让别人听到。
但别人怎么会听不到,那边郭踏虏的耳朵竖得比驴都高,刚才俩人纠葛时,他好像啥都没听到,这会儿到了实质的地方,立刻高声道:“算我一个!我也想见见田师父,跟他老人家学两手,至于师门,不用担心,我是家传!”
谢寸官翻着眼睛鄙视一下这个下山摘桃子的货!然后也轻声道:“我师门也没问题,我师父本来就不是正宗弟子……”这话倒没错,黄士鸿先学艺于西安,再就艺于周口,最后又到了上海。而且,一身杂拳兼数家,自然没什么太深的门规。
最重要的是,黄士鸿其实于谢寸官来说,更像一个父亲,而非师父。
因为黄士鸿一生未娶,无妻无子。至于白老爷子这一块儿,虽然谢寸官因父亲的关系,叫一声爷爷,却也没有正式入门。
戴若夕的大眼睛就眨呀眨地看着二人,心道:“为学拳,就可以这么无耻!连师门也不认了?”不过,从此她的培训班里,倒真多了两个无耻的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