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翼挂上电话,卫蓝已经走到门口。他有点急地叫住她:“你干什么去?”
卫蓝没有转头,只淡淡开口:“上班。”
段之翼愣了愣,但是瞬间又反应过来,在她还未打开门前,将她拉住,恶声恶气道:“不准走,你给我把刚刚说的话收回去。”
卫蓝转头凉凉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就算收回又能怎样?并不代表我不是这么想。”
“我不管,反正你要收回。”段之翼语气里带着些无赖焦灼。
卫蓝皱眉将手从他的桎梏中抽出,也有了些不耐烦:“段之翼,这里是办公室,你是Azure的总裁,能不能成熟点?”
说完,趁他不备,拉门离去。
段之翼怒的一拳砸在门上,似乎是烦躁至极,用力拉开领口,最后,却又颓然地靠在门上,重重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依旧冷战中。好像越走越远,也或许从来就没有走近过。
卫蓝只觉得没劲透顶,好像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唯一便是希望能逃离这种让她迷惘的生活。
她也曾试图收拾行李离开,但被段之翼发现后,怒不可遏,就像一只暴躁的恶兽一般,将她的箱子砸得面目前非,还抢走了她所有的证件收起来。
他那时的模样,着实让人胆战心惊,所有入眼之处的东西都被波及,整个屋子被他砸得面目全非。砸完之后,便攥着卫蓝,一言不发,只红着眼睛瞪着她,里面写着各种情绪,怨恨,愤怒,还带着一丝茫然和无措。
那一刻,卫蓝几乎不忍心和他对视下去,只能默默转身走开。
而自此之后,卫蓝再没有做出过离开的打算。依旧每日去Azure上班,和同事打成一片,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让自己过得快乐一点。
她其实不是太纠结的女人,待过了两天,心里那股郁气减少后,也想过和段之翼握手言和。但是他好像变得很忙,总是烦事缠身般焦躁,晚上常常很晚才回来,回来之后也是在书房打电话。
卫蓝偶尔会听到他与人争执的声音,还隐隐有陈雨烟的名字。
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晚上卫蓝一觉醒来,发觉大床的另一端空空荡荡,摸出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她想了想,起身下床,打开卧室的门,走廊上漆黑一片,但是尽头的书房却是透出一丝光线。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因为门只是半掩着,她轻轻一推便开,入眼之处,是靠在椅背上,俨然入睡的段之翼。
此时正是仲秋时节,夜晚已经很有些寒意。卫蓝皱皱眉,走过去想叫醒他,但是还未开口,先看到桌上微微露出几张照片边缘的纸袋。
大致是女人总有好奇的天性,她没多想,顺手将那几张照片稍稍抽出来些。
一瞬间,她怔忡的脑子一片空白。照片应该是监控视频的截图,里面的地方似乎是酒店走廊。照片中头发凌乱的男人,抱着一个只围着浴巾的女人,从某间房内走出来。大致是年代久远,画面不是很清楚,但卫蓝还是一眼认出那是段之翼和陈雨烟。
几秒之后,睡梦中的段之翼发出一声呓语,让卫蓝清醒过来。她赶紧将照片塞回袋中,摆摆头,让自己不要多想,而后深呼一口气,走上前,拍了拍睡梦中的人。
段之翼迷蒙着睁开眼,看向她。
卫蓝不自在地开口:“别在这里睡了,小心着凉。”
段之翼有一刹那的怔神,旋即又像是想到什么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有些欣然的模样。他一把拉过她,坐在自己腿上,低低在她耳边道:“你关心我?”
卫蓝看到他脸上的愉悦,有点气急败坏,讨厌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争气。她转过头,低声咕哝一句:“鬼才关心你?”
段之翼明显心情大好,靠在她耳后:“卫蓝,别不理我了,好不好?”
他的语气难得的带着点温柔的祈求。只是卫蓝却是有些莫名奇妙,明明是他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哪里不理他了。
不等她说话,段之翼继续道:“也别再说那些话了,我不喜欢听。我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有些话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知道你明白的,一直都明白。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说,我会改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还惺忪着,他的声音濡糯中带着一丝讨好。在卫蓝的印象中,他都是蛮横霸道恶声恶气的,从未这样对她说过话。她竟然有点脸红心跳。于是不自在地跳起来,别扭地反诘他:“你哪里都做得不好。”
说着,便往外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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