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说这帝服在众目睽睽之下无风自损会给离登基只有一步之遥的高演带来多少非议,只单单凭着身为天潢贵胄却在这般重要时刻衣衫不整这一点,就足以令人诟病了。
萧唤云这是自己往丈夫身上泼了脏水之后,还兴高采烈地为她政敌们送上把柄。
如此庄重正式的场合,就算高演已登基为帝,都堵不住这天下的悠悠众口,更不用说要是还没完成登基大典,这件事的后果就更加严重了。
萧唤云狠是为了竹马高湛,但是我却不能按照她的意愿让这一切发生,小心翼翼拂过帝服,抚摸质料的同时运用灵力将其中结构稳固下来,必须要保证在登基大典上这龙袍不能出问题。
问题是这件衣服内里早已毁坏殆尽,这般粗陋的补救实在起不到大作用,但是我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将龙袍从头摸到脚。
于是我只能眼带赞赏地夸道:“不愧是帝服,这做工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我真想第一眼看见殿下穿上它的样子。”
接着装作情不自禁的样子拿起帝服在高演身上比划,似乎想象着他穿上时的样子,同时运用仅剩的小部分灵力细细加固着破坏严重的部分。
而高演似乎也没有斥责我逾矩的打算,不管身边侍者们有些惶恐的神情,竟是带着温柔地笑容由我动作,眼中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得。
这小小动作便耗费了我极大精力,更是将我昨晚到现在积蓄的灵力挥霍了大半,灵力的亏损导致我的精神越发不能集中,我抿抿唇打算硬抗下去。
有些受不了他专注的眼神,再加上帝服已处理好,我就顺势把帝服放回那个满脸惊恐的侍者端着的盘子上,不经意的一眼瞟到了另一件服饰,藏蓝色的衣料,质地极好,剪裁简洁而大气。
我心中一动,拿起代表着王爷身份的服饰再次来到高演身边,看着他越发明亮的眼眸,笑颜如花地提议道:“今天不如由妾身为殿下更衣吧。”
高演几乎是欣喜若狂地即答:“……好,好!”接着似乎像个还没学会穿衣的小孩子一般有些手足无措。
看着他还闪烁着如孩童般喜悦的眼眸,我暗笑着,伸手轻缓地展开衣袍,抚平皱褶,细心地披在常山王殿下单薄修长的身体上,为他拉过衣襟,整理袖口。
由于用尽了灵力,明明只是更衣这小小的一件事,却耗费了我极大的力气,几乎累得我喘不过气来。
见我面上隐约的痛色,高演眼中凝聚了真切的关爱,连声问道:“唤云,你怎么了?身体还没好吗?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看。”
高演的本意是好的,我却不得不拒绝,“多谢殿下关心,妾身没事,大约是病刚好的原因吧。慢慢养几日就好了,不用这般大惊小怪。”
看着仍然显露着露骨担忧的常山王殿下,我有些无奈,这男人由于从小病弱的原因,被母亲娄太后保护得太好了,或许对于前朝政见可以侃侃而谈,但是对着后宫的弯弯绕绕却是半点不懂。
在现在这样群狼环饲,各自虎视眈眈的状况下召见太医,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各方势力我身体有恙,是个很好的靶子。免不得有人打着看望的名义过来探些消息,做些手脚。
我又怎么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呢,委婉地再三拒绝高演的提议,耐不住他的喋喋不休,我稍显冷淡地提醒道:“殿下,就快接近卯时了。”
高演这才缓过神来,急忙叫了内侍进来替他束发,毕竟我只帮他换了衣服,登基大典之上可不能这般敷衍了事。
看着穿上王服带上发冠的高演,气质高华、威严毕露。我扬起微笑,谁说他不能当个好皇帝呢?尽管前朝似乎都认为长广王才是下任帝王的好人选,我确认为常山王未必不会是个好帝王。
历来帝王并不是要足够有野心才可以的,虽然常山王殿下明显仁爱有余,野心不足,但这何尝又不是万民之福呢?
有野心的帝王带来的不一定是前朝稳固,反而可能是四处征战、民不聊生;而我敢保证,要是常山王为帝,定是体恤民情,安国定邦的仁君,开荒不足,但守成定然有余。
见衣领有些松散,我连忙上前动作轻柔地抚平,对上他温柔的双眼,语带忧愁地轻声说道:“妾身惟愿殿下能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看着他有些动容的神情,我再接再厉:“殿下之前病又重了大约就是因为‘心病’吧。”
听了我的话,他沉默了良久,叹息着说道:“唤云果真聪慧,本王又何尝愿意夺了弟弟的尊贵荣耀,但是母后……”
我心中感叹着娄太后不愧是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最终胜者,就算当初因为长广王母亲柔然公主吃了暗亏,无奈自请让出正妻之位,但且看今日她的儿子才是下任帝王,就知道她仍然是最终的胜利者。
估计这一天她早已等了太久,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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