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罗霓裳看着慕容澈，那眼里有着复杂情绪，但紧紧抓着慕容澈手却不曾放开。不知是因为情绪使然，还是因为疼痛，罗霓裳泪水顺着自己眼帘一点点流了下来，不断摇着头，但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血已经顺着嘴角渗透了出来。

    慕容澈看见这样罗霓裳怔了下，但很，他回过神，用脚狠狠踢开了罗霓裳。罗霓裳本就深受重伤胸口，再经过这样一击，便再也无法承受，口中鲜血大大喷了一口。一旁纪仁，干脆对着罗霓裳背部又补上了一剑。

    “别一错再错了……”罗霓裳虚弱声音，不知是对着慕容澈说，还是对着自己说。

    渐渐，那个手，也已经没了力道，原本紧紧抓着慕容澈双脚手也一点点松开，就仿佛用劲了全身力气一般。但罗霓裳脸上却带着笑，浅浅淡淡笑，那笑里，带着一种解脱。

    就是这样一张脸，让人震撼。

    “皇上，走。”纪仁催促着已经有些出神慕容澈，并后补了一剑给罗霓裳。

    罗霓裳笑也不见了踪迹，终于一点点，缓慢失去了生命力，手颓然放了地上，再无任何气息。慕容澈不再看向罗霓裳一眼，径自走上前。

    但就这时，慕容修等人也已经跟了上来，穿过烟雾，看见了慕容澈踪迹。自然，也看见了瘫软一旁罗霓裳。龙邵云一惊，速走到了罗霓裳边上。而慕容修和凤惊天则追着慕容澈而去。

    “皇上，您走，这里奴才给您挡着。”纪仁冲到了慕容澈面前，护着慕容澈。

    慕容澈没一丝犹豫，速朝御龙殿方向走去。慕容修停了下，立刻追了上去。若他没有记错，御龙殿内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向宫外。正是先祖为了避免有朝一日发生危险，而单独意外修建。一旦进入密道，密道入口也被封锁，再不可能进去。

    而密道出口，却无人知道哪里。因为这条密道从建设成功到现，都不曾有人使用过。而且，一旦有人进入，则会封了密道口。不仅仅是入口，甚至，只要是人走过地方，就会逐渐坍塌，完全封死。这是为了保证通过密道而走人，可以平安无事，不被任何人找到。

    一旦慕容澈走进这个密道，那么情况会如何演变，就难以控制。

    思及此，慕容修脚下步伐又了几分，直追着慕容澈，冲进了御龙殿内。

    而龙邵云却速扶着罗霓裳，看着罗霓裳仍然带着一丝气息，对着龙邵云勉强笑了笑，道：“告诉……告诉晋王爷……我……我无能为力……帮他拦下……拦下皇上。”那话里，有着对慕容修抱歉，也有着对慕容澈复杂感情。

    “别说话，不会有事。”龙邵云点点头，便欲腾空抱起罗霓裳。

    话虽然这么说，但罗霓裳一个没有任何底子薄弱女子，前后各中了如此深两剑，就算百里行云此，都会知道，救回罗霓裳是难上加难事情。而罗霓裳似乎也没了多少求生意识，她轻碰了下龙邵云手臂，对他摇了摇头，甚至连说话力气都不曾有。

    而不远地方，一样受了伤周寅，烟雾散去时候，就看见罗霓裳命悬一线模样，他疯了一般挣脱了赵城手，踉跄朝着罗霓裳方向奔跑而来。罗霓裳看见周寅朝自己走来时候，她真笑了，从内心散发出笑，就这么淡淡看着周寅。

    龙邵云默默退到了一旁。他知道，罗霓裳等周寅。第一次，久经沙场，见多了生死离别龙邵云也不忍看见这一幕，一转身，追着慕容修步伐，朝御龙殿内离去。而不远处赵城也不曾阻拦周寅，就看着他这么朝罗霓裳方向跑去。

    “周大哥。”罗霓裳虚弱叫着周寅。

    “霓裳，你别说话，别说话，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周寅已经慌乱说不出一句话。

    罗霓裳却艰难伸出自己手，抚摸着周寅。似乎想把周寅容颜深深记忆自己脑海之中。对着周寅，漾出了灿烂笑。就如同周寅记忆中罗霓裳一般，那个总喜欢看见自己时候，对着自己笑甜美也魅惑女子。

    “周……周大哥……忘……忘了我。”罗霓裳对着周寅淡淡说道。

    那种奋不顾身抓住慕容澈，是恕罪。对周寅不公不平恕罪。也是对慕容澈一种复杂情感。这一生，无论她罗霓裳是否活着，都不可能再和周寅一起，她不是周寅记忆里那个贞洁女子，不是周寅心中那个罗霓裳。

    罗霓裳心，一点点偏移。对周寅，有着复杂情感，放不下，却一点点黑夜之中不断谴责着自己。不曾入宫，罗霓裳也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亲手杀了自己孩子，不曾想到，她会这个深宫之中已经变得心狠手辣。

    曾经罗霓裳早就时间流逝中一点点死去。就如同周寅记忆，被埋葬了心底深角落。

    “霓裳，你别说话，你别说话！”周寅不顾此刻自己受着重伤，对着罗霓裳说着，周寅这样汉子，也忍不住泪水，一点点流了下来。

    罗霓裳笑着，她笑安静就如同一盏睡莲，渐渐绽放，后，原本抓着周寅手，已经松了开，一点点捶到了地上，纤长睫毛也缓缓闭了上去，那笑却不曾停下，那笑里却是全然放松，不再压抑着那些背负心头罪恶。

    对于罗霓裳而言，她已经解脱了。

    “霓裳……霓裳……”周寅疯狂对着罗霓裳叫着，但是，罗霓裳一惊不会再回应周寅任何话。

    周寅紧紧把没有气息罗霓裳抱了自己怀中，脸上泪水一点点滑了下来。他就这么抱着罗霓裳，顺着御龙殿台阶走了下来。而台阶之下众人，没有人开口，都沉默看着周寅，替他让出了一条道。

    周寅就像无意识人一般，抱着罗霓裳，走出了一道道宫门，那身影也逐渐众人视线中消失不见。ysyhdbsp;   情殇……有时候爱，看不出，却已经深入骨髓。

    御龙殿

    慕容澈头也不回朝着御龙殿内软榻而去。那个密道入口就软榻下方。这个位置，慕容澈本并不知道。只是年少时，无意一次看见慕容云霄软榻面前若有所思，甚至轻触了这个机关。才好奇开口问道。

    当年慕容澈是太子，也亦是慕容云霄喜欢皇子，未来皇上。自然，慕容云霄毫无隐瞒告诉了慕容澈，软榻下密道秘密。叮嘱慕容澈，不到迫不得已，不得使用密道。对于帝王而言，留青山，不怕没柴烧，危难时候，这是唯一保命办法。

    而慕容澈到密道口时候，水洛容也已经速到了密道口。慕容澈看着水洛容，水洛容也就这么看着慕容澈，两人凝视了一眼，谁也不曾开口说话，几乎是同时动作，两人皆朝着密道开关按了去。

    慕容澈早水洛容一步，抓住了水洛容手，有些惊愕说道：“你怎么会知道？”

    “皇上能知，臣妾就不能知？何况，臣妾知道事情应该远胜于皇上许多吧。”水洛容看着慕容澈，虽有迷恋，却也有着决然。嘴角勾起笑，显得嘲讽多。

    “你到底是谁？”慕容澈问着水洛容。

    两人手不断空中彼此牵制着。那个体弱多病水洛容却此刻变了一个样子。手腕灵活多，慕容澈想控制住水洛容手，却始终没有办法。水洛容总可以轻易而灵巧避让开慕容澈袭击而来手。

    “皇上，现问臣妾是谁，不免晚了些？”水洛容没太理会慕容澈话，又道：“何况，外面慕容修等人，要是皇上命，而不是臣妾命。皇上您认为，臣妾会让你轻易离去吗？”水洛容话显得森冷而无情。

    十几年情分，这一刻，已经化为乌有，灰飞烟灭。剩下，只有大难来时，彼此逃离架势。别提所谓夫妻情分。

    对于水洛容而言，慕容澈仅知道这条密道可以逃离皇宫，一旦进人，密道承受了重力后，入口便会封上。但慕容澈绝对不会知道，这密道只容许一人逃离，而非两人。跟后面人，只会被无数坍塌下来石头给砸死。而密道出口，水洛容知道哪里，慕容澈乃至慕容家人，都不会知道。因为唯一知道慕容家先祖，早就已经死了。

    死人，是绝对不可能再开口多言什么。

    “水洛容，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将军府水洛容。”慕容澈有些反应过来，对着水洛容说道。

    水洛容笑了笑，道：“打皇上认识臣妾起，臣妾就是这样。”她说模棱两可，“皇上不信话，可以问问，臣妾不曾嫁给皇上以前，我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说着，水洛容笑了起来，又道：“恐怕，现皇上没有这个时间了！”

    说完，水洛容已经冷了神色，飞从袖中射出一枚暗器，对着慕容澈而去，慕容澈反应极，两人争斗时候，慕容修已经追到了慕容澈面前。

    “怎么？皇上准备带着皇后一起逃离？”慕容修淡笑了一声，说嘲讽。

    那锋利剑锋直指着慕容澈喉咙。只要慕容澈有所动作，慕容修剑锋就会速朝着慕容澈喉咙刺去。慕容澈眉眼微敛，藏起了自己情绪，很，再抬起眼时，看见就是平日冷静。

    “四弟怎么会知密道秘密？”慕容澈拖延着时间，找寻着机会。

    而一旁水洛容也已经被龙邵云和凤惊天给控制住。两人对着三把锋利剑。这样情况，让水洛容也不敢轻易有所动作。警戒看着三人，寻找着为合适机会。

    慕容修则听到慕容澈这么问时，一挑眉，嘲讽道：“皇上从来不好奇先皇弥留之时，唤我进去说了什么吗？这西夏江山真是皇上吗？皇上难道不知，不属于自己动作，就算得了，早晚也是要还吗？”他一字一句问着慕容澈，而剑锋逼近了慕容澈几分。

    慕容澈被慕容修话给惊到，看着慕容修一脸震惊。慕容修却微风不动看着慕容澈，而眼角余光却轻撇了一眼一旁龙邵云和凤惊天。

    三人几乎是同时动手。但是水洛容动作却一步碰触到了开关，密道开关被开启，慕容澈想也不想朝密道内走去，而水洛容却抢慕容澈面前。慕容澈眸光闪过一丝诡异，竟然就这么让着水洛容过了去。

    “糟。”水洛容轻忽了一声，才知道着了慕容澈道。

    慕容澈速把水洛容给拦了自己面前，三把利剑只对着水洛容一人。而慕容澈则飞跳进密道之中。慕容修立刻上前一步，但是，密道路口已经被封了上，里面则不断传来坍塌声音。

    被慕容澈挡前面水洛容不可避免被连刺两刀，但龙邵云和凤惊天也保留了力道，至少此刻，水洛容不能死。

    “该死！”慕容修咒骂了一声。

    而一旁受了伤水洛容却笑了起来，道：“晋王爷，不如交换个条件？本宫知道这个密道出口哪里，但是，本宫要活着离开皇宫。”

    慕容修听到水洛容话，冷眉一敛，道：“皇后娘娘，您太高估您自己，也太低估本王。区区一个慕容澈，这偌大西夏，皆是王土，还能让他跑了吗？”

    “晋王爷，您别忘了，当年，您也是这么跑出西夏！”水洛容冷冷提醒着慕容修。

    慕容修看了水洛容一眼，道：“带她下去，关押天牢。”

    “是。”龙邵云点点头，亲自押过水洛容，朝天牢而去。

    水洛容话，慕容修不否认受到了影响。慕容澈不死，还活着一日，就是将来隐患。慕容修不认为这西夏江山慕容澈还夺回去，担心却是水洛烟安危。慕容澈被逼上梁山时候，自然也会对水洛烟下手。

    而这敌人暗，自己明情况，是为不利。

    但慕容修也知道，慕容澈就算离开密道，也不敢轻易有所动作。至少一段时间内不敢。这也就足够争取时间。至于水洛容，慕容修敛下了眉眼，他看来，水洛容比慕容澈来为可怕。

    这个水洛容知道东西太多，就连慕容家秘密，竟然水洛容也可以知道。这就不得不值得人深究几分。只是，当前情况，不允许立刻就追究起水洛容事情，而是要先登基，安定民心，才是上上之策。

    “看好水洛容，派暗卫重兵把守。不得出现任何闪失。”慕容修对着凤惊天命令道。

    “遵命。”凤惊天点点头，速退了下去，追着龙邵云步伐而去。

    而处理完外面情况，走入御龙殿慕容言，却看见只有慕容修一人身影，还有那已经闭合上密道入口，错愕开口问道：“四哥，他？”

    “跑了。暗卫派出去，仔细找，密道口不可能太远距离。当年先皇和朕说过，密道出口也就是京城某个地方。但是，动作不宜过大。谨慎为上。”慕容修对着慕容言仔细吩咐道。

    “明白了。”慕容言点点头，转身出了御龙殿，仔细交代着暗卫。

    没一会，十几道身影消失众人面前，按照慕容修吩咐，京城撒网似找起慕容澈身影。而属于慕容澈这些黑卫，看见慕容修身影从容走出御龙殿，便知道慕容澈已经失败。御龙殿前，那纪仁倒下身子，再无了生息。

    “请晋王爷登基！”御龙殿下众人，看见慕容修时，齐齐跪地下，高声喊道。

    慕容修环视了众人一眼，扬起手，道：“三日后，登基大典。这三日，京城戒严，严禁私自出入。这一消息，以本王名义，传至京城百姓。”

    “是，臣等遵旨。”跪地下众人，恭敬应允道。

    此刻，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先前血雨腥风也已经悄然不见，皇宫里一片沉静，就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御龙殿前人，速清理着这些血腥。训练有素士兵，速退到一边，看着慕容修从御龙殿前，一步步走下。

    三日后，西夏政局风云色变，这一次，不再是黑暗，而是真正迎来光明。

    ——　媚骨欢：嫡女毒后　——　123言情首发　——

    凤鸾宫

    从东门回到凤鸾宫后张婉莹就这么一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一直到那天色渐渐明朗，张婉莹才沉默站了起身。老嬷嬷连忙扶住了张婉莹。张婉莹不断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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