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而京城皇宫，未央宫内，气氛却显得凝结。

    “该死！”水洛容冷着脸色，狠狠把茶杯摔到了地上，很，这一桌点心也被水洛容推到了地上。

    未央宫内不断传来瓷器破碎声音，一宫奴才都低着头，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开口说一句。自从御龙殿太监来过，和水洛容说，今夜皇上不来和皇后一起守夜后，这水洛容脸色就大变。

    “慕容澈，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怎么敢？”说着，水洛容又砸了一个上好瓷瓶，手心拳头攥紧紧，那眉眼之间是狠厉。

    要知，这西夏君王，无论平日多么恩宠哪一个妃子，这大年除夕之夜，定是未央宫内和皇后一起度过。而今年，她水洛容才为皇后第一年，慕容澈登基第一年，竟然，慕容澈没有未央宫中度过，而是去了未明宫。

    那个和水洛烟一模一样女人罗霓裳宫中过夜，和她一起守夜。

    这若传了出去，让她水洛容如何立足，如何管理后宫。外人又如何看待她这个皇后。估计，莫不是各个都抱着看笑话心，心里都盘算着，她这个皇后该什么时候下台。

    “娘娘，这话可是大不敬，隔墙有耳。若传了出去，不是让小人得志吗？”栀子听到水洛容直呼慕容澈名字，连忙走了上前，紧张劝着水洛容。

    但就算如此，也丝毫没让水洛容怒气平息了下来，想着，她直接朝着未央宫大门而去，欲去未明宫兴师问罪。

    结果栀子一步拦住了水洛容，急急道：“娘娘，这守岁，要留宫中，不然可是不吉利。而且，您这么去了，皇上见了肯定要怒，这不是又顺了贱人心吗？这些事情，我们要从长计议，急不得。”

    被栀子这么一说，水洛容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这个水洛烟，就算是死了，也要留慕容澈心里作怪！水洛容面色狰狞，眉眼微敛下，眸光之中闪过是狠厉。

    “栀子……”水洛容叫着自己贴身婢女。

    栀子立刻走向前，恭敬站水洛容面前，水洛烟低声栀子耳边说了些什么。栀子立刻了解点点头。水洛容似乎这么说完以后，原本还显得狂躁心情瞬间平静了许多。站未央宫宫门口，看着宫外盏盏红灯笼，敛下眸光，流光辗转。

    栀子看了眼跪了一地奴才，奴才们这才纷纷起了身，速退出了未央宫。

    而未明宫内气氛，却也不如水洛烟想这般美好。罗霓裳随着慕容澈一起宫内守夜。但却始终不发一言，就这么安静看着宫外，思绪已经飘到了周寅身上，想着，不免几分哀伤，几度落下泪来。

    “怎么？你还想着那个男人？”慕容澈冷眼看着罗霓裳反应，狠狠掐住了她下颚，冷声质问着。

    罗霓裳淡笑着，看不出一丝情绪，道：“皇上，多想了。这除夕之夜，臣妾不免想到爹娘。”

    听到罗霓裳这么说，慕容澈原本阴沉脸不免也柔和了几分，本掐着罗霓裳手，也变成了细细抚摸，轻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罗霓裳见到这般模样慕容澈，紧张了几分，但她面上仍然显得异常沉静。

    “爱妃若是如此想爹娘，朕找个机会，准爱妃爹娘进宫看望爱妃，如何？”慕容澈突然开口说道。

    征服一个女人，慕容澈还是有些手腕。这样话，说出口时，罗霓裳眸光之中闪过一丝欣喜，但是，也很消失不见，平平淡淡应了声：“臣妾谢皇上恩典。”

    “恩。”慕容澈随口应了声，又若无其事喝起了桌上小酒。

    罗霓裳看见酒杯空了，便斟着杯中酒，但始终一言不发。两人很沉默，坐未明宫宫殿之内，看着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彼此心里都藏了心思。

    “皇上，这除夕之夜，还是请皇上去未央宫随皇后娘娘一起守夜，不然，臣妾就是罪过了。”罗霓裳终于看向了慕容澈，开口提醒着慕容澈。

    慕容澈看了眼罗霓裳，道：“朕哪里，那是朕事情，爱妃无需多言。”

    “是。”罗霓裳安静应了声，不再开口。

    一旁奴才们则不断添加炉火，让宫内保持适宜温度，任未明宫诡异气氛四溢。一直到相国寺钟声响起。

    大兴元年已经过去，正是走入大兴一年。

    ——媚骨欢：嫡女毒后——123言情首发——

    除夕才过，接下来是整整一个正月。对于西夏人而言，这个正月都过着年。正月初一一早，水洛烟起了个大早。

    “烟儿，怎么不多休息会？”慕容修也撑着身子起了身，看着水洛烟，疑惑问道。

    水洛烟似乎到了怀孕后期，又开始变得嗜睡多。换句说法，应该是这身子越发不灵敏，水洛烟也逐渐不爱动，懒洋洋床榻上。倒是这般，慕容修反而是放心了许多。免得看着水洛烟天天顶着一个大肚子，四处瞎跑，让他担心受怕。

    水洛烟懒懒伸了一个腰，道：“今天大年初一，这边陲不是说，大年初一人，都出来行走，拜年，热闹不过，想去凑凑热闹，顺便去晟字号那拜个年。毕竟，李当家当时帮了晋王府许多，回礼道谢，是基本。”

    “恩。依烟儿。”慕容修点点头，笑着看着水洛烟，轻轻点头应和着。

    那大手，习惯性抚摸上了水洛烟隆起小腹，轻轻，仔仔细细，头趴她肚子上，仔细听着里面动静，认真而专注。水洛烟笑着，看着慕容修，任他听着。

    “御风，玲珑，和爹爹说了什么？”水洛烟也摸了摸肚子，玩笑似问着肚子里孩子。

    肚子里孩子好像感应道了水洛烟话，调皮踢了下她肚子。水洛烟闷闷叫了声。这越是到了后面，肚子娃力道变得越来越重，有时，若没注意，真是防不胜防。

    慕容修一见水洛烟敛起了眉，立刻出声说道：“小子，再欺负你娘，等你出来时候，看你爹怎么收拾你。”那声音显得有模有样。

    水洛烟楞了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越笑越大，乐不可支。慕容修摇了摇头，宠溺看着水洛烟。只听水洛烟道：“也许是玲珑干呢？”

    “不可能。我女儿只会像烟儿一样，温柔，大气。”慕容修想也不想否决了水洛烟话。

    “那你意思是，你儿子就像你这样霸道，不讲理？”水洛烟接极。

    “……”慕容修被水洛烟这么一说，好半天接不上一句话，就这么看着水洛烟。

    “好啦，不闹你了，起来吧，不然我现这懒性子再赖一赖，又要浪费许多时间了。”水洛烟笑着开口对着慕容修说道。

    “好。”慕容修轻应了声。

    他先下了床，这才小心扶起水洛烟。门外薄荷听到慕容修传唤，速走进屋内，帮着水洛烟穿好衣服，再仔仔细细梳头。弄好后，像是不满意一般，又给水洛烟加了个披风，这才满意点点头。

    “薄荷……会捂死人，穿这么多。”水洛烟没好气对着薄荷说道。

    “夫人，这有孕人，可不能受凉了，多穿点，总是好……”薄荷又开始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水洛烟皱了下眉头，投降说道：“薄荷，我怕了你……”

    薄荷这才停了口，不再多言，但水洛烟也不再想着把这衣服减少一件。这是两人这几个月来达成默契。而慕容修则一直站一旁，默不作声，到两人斗嘴结束，才拥着水洛烟，走向偏厅用早膳。

    偏厅里显得热闹极了，百里行云，慕容言等人也已经到了偏厅，看见慕容修和水洛烟身影出现时，互相道了年好，便围着暖炉吃着早膳，聊着天。

    “四哥四嫂，可有安排？”慕容言开口问着慕容修。

    没等慕容修开口，水洛烟就已经开口道：“去拜访下晟字号当家，你去吗？”

    “他也到了边陲？”慕容言显然有些意外，但很想起京城时候李晟说话，猛地看向了水洛烟。

    水洛烟点点头，慕容言立刻接口道：“我随你们一起去，是应该好好歇歇李当家！”

    百里行云则百无聊赖原地打着哈欠，显然对这个话题没多少兴趣。小七和十一安静站一旁，周寅也不出声。没一会，慕容言就已经换了话题，场人又重开始聊天。

    用过早膳，慕容修、慕容言便和水洛烟一起出了门，管家已经准备好马车，一路朝着集市而走。初一集市少了平日热闹，商铺并不曾开门，小贩们也不曾上街叫卖，有只是面露喜色，行色匆匆赶着去拜年人们。

    边境也热闹多，这边陲之地，不少姑娘家是外嫁异族人，这大年初一，跃过一个边境便可回家给爹娘拜年，异色人种也多了不少。

    到了集市，马车就停了下来，水洛烟坚持要自己走上一段路。看着这集市不同风情，水洛烟明显兴趣了许多。看见异族人时，总会打上几声招呼，换着不同语言，听得一旁慕容言，目瞪口呆。

    “四嫂竟然还会这么多种异族语言？”慕容言吃惊问着水洛烟。倒是一旁慕容修则显得见怪不怪。

    水洛烟笑了笑，道：“想学就学了，要不改名教教你？”

    慕容言则看向了慕容修，慕容修敛下眉，没多言什么。慕容言也不再继续问着这个问题，对着水洛烟笑了笑，三人一起走向了巷子里面。

    这晟字号平日简单门户，也挂上了红灯笼，一片喜庆。

    这一次，水洛烟还没来得及敲门，晟字号门就已经打了开，李晟出现门口，看见水洛烟一行人时，也楞了下，连忙道：“夫人……我和爹正想上修言山庄拜访你们，竟然您就已经来了，真是失礼了！”

    说完，李晟看向了一旁慕容修和慕容言，道：“见过晋王、睿王。请进。”

    说着，李晟让了开，方便三人走进屋。听闻消息李笑天也步走了出来，迎向了三人。几人寒暄后，随着李笑天到了前厅。

    “我这本想着亲自前去拜访，却没想到让你们来了，真是愧不敢当。”李笑天笑着说道。

    水洛烟看着李笑天道：“大当家，这李家帮了晋王府这么多，我亲自拜访，理所当然！”

    “晋王妃为人谦和，不卑不亢。处事沉着冷静，机敏睿智，是个少见奇女子。我活了几十年，还真不曾见过。不得不让我佩服。”李笑天对水洛烟佩服不言而喻。

    “大当家真是过奖了。”水洛烟不卑不亢答着李笑天。

    李笑天上下仔细打量了会水洛烟，后把视线落了水洛烟手腕之上。水洛烟看了眼李笑天，也不矫情，把一直藏袖口内镯子给露了出来，李笑天神色变了变，似乎变得有几分伤感，就这么看着镯子，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大当家可是想到了梅妃娘娘。”水洛烟直接问着李笑天。

    李笑天也不隐瞒，道：“正是。”

    慕容修和慕容言听到李笑天这么一说，相视一看，也看向了李笑天。李晟则仔细关好门和门窗，这才坐了下来。水洛烟不再开口，安静坐原位上。

    她本想着，今日到晟字号，和李笑天拜过年，还需找些话题才能带出梅妃事情。却不曾想到李笑天却如此直接说到了梅妃。

    “晋王爷不曾见到梅妃娘娘一眼，梅妃娘娘便已经重病缠身去世，也是……红颜薄命啊。”李笑天开了口，那话里有些惋惜。

    水洛烟听着李笑天话，皱了皱眉，开口道：“先皇对外说是梅妃重病缠身去世吗？”

    “难道这中间有隐情？梅妃身体不好是真。但是，梅妃若不曾入宫，那么，也不会如此早逝。她和少爷，才是真正情投意合一对。可是，慕容云霄偏偏看上了梅妃，硬是拆散了这对神仙眷侣，这是造孽……”李笑天说有些义愤填膺。

    水洛烟一直等到李笑天说完，才开口把完颜云舒当时对自己说事情，转述给了李笑天。而后便安静下来，李笑天脸色变了变……几分费解，后长叹一声，似乎显得有些无奈。

    “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天意吗？”许久，他才开口说道。

    “我从李当家当时和我聊天意思里，是觉得，您主子，梅妃娘娘心中那个人，仍然活着。可您现这意思……”水洛烟心惊了一跳，看着李笑天。

    提到梅妃，似乎慕容修变得安静许多。而慕容言也一改往日桀骜，变得沉默多。两人脸上都有几分凝重。

    李笑天长叹了一声，才道：“宫内传出梅妃娘娘久病不治，生下晋王爷仙逝消息，让我家少爷意志一下子消沉了许多，因为他一直努力想带梅妃离开皇宫，但却听闻这样消息，很大一部分他也怪罪自己身上。怪罪自己不曾告诉梅妃，他身份，怪罪自己现顾全大局，现无力。”

    似乎提到李笑天主子，李笑天神态就会显得哀伤多。长长叹息，不断摇头，似乎回忆一些很痛苦事情。许久才又接续说着。

    “少爷身体也精神折磨下，日渐消瘦，要知道，这有时，越急，越成不了事，走火入魔后，气绝攻心，所以，梅妃死后没多久，少爷也……”说着，李笑天停了停，道：“疯了。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冷静睿智少爷，完全没了思维，疯疯癫癫，终日解酒消愁。打发了府内所有人，当时我们还不边陲，江南。我舍不得走，但少爷一直赶我，没办法，我离开了府，但是，我陆续都有回去看少爷。”

    李笑天说有些失控，屋内人也安静了几分。李晟一旁不断给李笑天递着帕子。

    “我记得，有一次回去看少爷时候，少爷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认得我，记得原先所有事情。不断和我一次又一次交代，说，他梅妃生前，送了梅妃一个镯子。也许这个镯子随梅妃一起葬了，也许再也找不到了，但，若是这个镯子，再出现时候，主人要是一个明理之人，那么就当没有再发生过，没有看过这个镯子。若是落入了有邪念人手里，那定是要夺回这个镯子，毁之，而后葬于他墓前。”

    李笑天一点点说到和镯子有关系事情，场气氛不免又凝结了几分。

    “大当家，这镯子是不是藏着天大秘密？若非如此，完颜家人，也无需对这个镯子起了邪念。”水洛烟这才开口接了一句。

    李笑天似乎恢复了情绪，看着水洛烟，问道：“完颜云舒是如何和你说这个镯子事情？”

    “得镯子者，得天下！”水洛烟把原话说了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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