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天气炎热,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屋内窗户开着,薄荷替水洛烟扇着扇子,额头上渗出了丝丝汗珠。水洛烟只着着淡薄夏装,仔细看着这一段时间来收成。小七已经被慕容修派到了水洛烟边上,辅佐她一切事宜。
小七对那账目上事情,清楚很。
水洛烟插手一来,改了原先一些格局,让所有商铺盈利上一层楼,大力改革和创,有些手法让很多老道商人都看心惊胆战,但是,当成效出来时候,那些掌柜,一句话也没了,看着越来越高收益傻了眼。
这让所有人,对这个幕后神秘主事加好奇了几分。自然,打探人,也多了些。
水洛烟合上了账目,闭着眼假寐,问着小七道:“打听身份,有哪些人?”
“朝中一些大臣,还不少是手握实权重臣。”小七知道水洛烟问是什么,答得飞。
水洛烟敛眉沉思了会,道:“多走动走动,没事问下朝中动静,这些酒钱要舍得花,酒后,什么话都说出。得了利,总会套出些有用信息。”她仔细交代着小七。
“是。”小七点点头,恭敬应允着,把水洛烟交代事情,每一件都仔细记心上。
“这段时间,京城还有什么鲜事?”水洛烟又问着小七。
小七想了想,把这段时间发生任何事情,包括一些鸡零狗碎事情都一一说了遍。水洛烟一直很安静听着。这便是先前让小七建茶楼好处,楼上雅间,听多是一些朝堂、商贾之间事情。楼下开放地方则都是来自民间风言风语。
这,让水洛烟了解自己周遭发生了什么。
先前王得志事情,也落下了幕。就如同水洛烟安排那般,那些个掌柜合力找王得志麻烦,加上中间自己人唆使,王得志自然落不得好下场,虽没被处以死刑,但牢中吃不得苦,还没一段时间光景,便重病缠身,估摸着,这日子剩下不多了。
王得志也无父无母,家里几个老婆,生养了孩子,水洛烟倒也没做很绝,派人收了他房子,这些人倒也做了妥善安排,只是生活和以前比起来,那自然是没有可比性。
水洛烟听着小七说,不时插一些话,小七也都仔细记了下来。偌大书房,只有两人交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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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慕容修一如往常一般沉默。这沉默外人看来,却也显得正常不过。水天德对慕容修和慕容澈态度上截然不同。而此刻,水天德落了下风,慕容修没反应,也实属正常。
“皇上,这些都是莫须有事情,臣对您衷心,天地可鉴,皇上怎可信这些恶人恶意中伤呢!”水天德声音,少了平日沉稳,多了几分心焦,对着大殿上慕容云霄辩驳道。
慕容修冷眼看着大殿上发生事情,身边官员不断交头接耳,显然都显得很震惊。这事知道人本就不多,让慕容修有几分意外是,慕容云霄竟然没第一时间,就审问了水天德,而是等了多日以后才有所反应,慕容云霄沉默让慕容修有那么一刻以为这事已经被慕容澈给逆转,改变了情况。
现看来,显然不是如此。
以慕容修对慕容云霄了解。对于这样事情,慕容云霄本着水天德这些年战绩赫赫,也不可能轻易就凭一份密报,就信了所有。想来等到今日才来质问水天德,自然是心里有了底。
那凌厉眉眼,敛下。看来,水天德也不如表面上那般正直,时间久了,人心会变。
“刻意中伤于你吗?那这些,又如何做解释?”慕容云霄带着怒意对着跪朝堂正中间水天德说道。
慕容云霄示意下,高胜把一叠来往信件递到了水天德面前。这里,都是水天德亲笔书写书信。虽没提及任何和军事有关机密,但信件里熟念程度,却不得不让人侧目。
“这……”水天德百口莫辩。
这些事情,他向来小心,而这信笺肯定对方是看见同一时间就会烧毁,有些暗语也唯有彼此知道。为何这些信笺会出现慕容云霄手里。害自己人,又会是谁?水天德一脸震惊,也加百思不得其解。
边陲之地,将军可好比自己占地为王,想造反就显得容易多。多是邻国人企图收买水天德,但被水天德拒绝,私下有那么几人,倒也是撇开了这些因素,成了彼此有往来朋友,再多,他也不曾多言。
有野心,不代表用这种冒险而激进办法,水天德若真这么无脑,也不可能将军之位做了这么长时间,打过胜仗无数。
“水将军,你可还有话说?还需要朕罗列多证据给你看吗?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这次你主动申请回京,是这些年油水捞够了,发现野心没了着落,才想着回京颐养天年吗?”慕容云霄从龙椅上站了起身,来回殿前走来走去。
大殿里,一片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慕容家对不起你吗?你一个女儿嫁给了朕太字,一个女儿嫁给了晋王爷。这西夏上下,谁有你水天德风光?这不够吗?背着朕你可以做出如此勾当,你真是让朕寒心。”慕容云霄声音越说越激动。
平日与水天德交好大臣,纷纷跪了下来,向慕容云霄求着情。太子慕容澈也跪了下来说道:“皇上。水将军这事,定有隐情。不能草草论断。”
慕容云霄声音像是苍老了许多,挥了挥手,摆明了不想再议这些,就朝后走了去,直接下了朝,留下一殿人面面相觑。
水天德仍然跪朝堂之中,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仿佛所有人都没了主意。
后,大家把目光落了高胜身上,高胜摇了摇头,说道:“皇上意思就是,这事,他不追究了,但水将军一切职位削去,贬为平民,将军府牌匾摘下。念及水将军多年来功劳,不牵涉任何家人。”
对于慕容云霄,高胜有着足够了解。若慕容云霄不愿意放过水天德,早大堂之上,就已把话说绝,这圣旨都不用下,就会定了水天德死刑。这么摇头走去,则留了一丝退路。大体意思,便如高胜所说。
“高总管,这是否还有转圜余地?”慕容澈面对高胜,也放低了姿态,急急问道。
高胜摇了摇头,说道:“太子殿下,您心急,奴才知道。但这事……”说着,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转头跟着慕容云霄步伐而去。
水天德跪大殿之中,许久不曾起身,呆呆出了神。这平日热洛来往人,也怕祸事上身一般,冷淡了许多,速离开殿外,独留下水天德一人,倒是慕容澈留了下来,对着水天德说道:“水将军,这事,我定会周旋。你是容儿父亲,你事,我不会不管。”慕容澈算是给了水天德肯定答案。
“臣谢过太子殿下。”水天德对着慕容澈就是一磕头。
慕容修一直冷眼看着大殿上这一幕,一言不发离了去。
“送水将军回将军府。”慕容澈对着一旁随从吩咐着。
“是。”随从立刻走了上前,扶起了水天德,朝大殿外走去。
而慕容澈则若有所思看着慕容修离开身影,沉了会,提步跟了上去,还没走了几步,慕容修突然回了头,看着慕容澈问道:“不知太子殿下一路跟着,是有何吩咐吗?”
“晋王爷真如外界所说,不管事实,就连自己岳父落了难,也无任何反应吗?”慕容澈冷着声调嘲讽着慕容修。
谁知,慕容修并不动怒,只是淡淡一笑,接着说道:“有太子殿下,哪里还需我出手?”三言两语便堵慕容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面色铁青看着慕容修。
他还来不及恍过神时,慕容修又接着道:“这样结果不是好吗?不管朝中事实,除去一切职务,这才是颐养天年。不然,这手里老握着重权,难免总有人惦记着。”这话,慕容修就是说给慕容澈听。
慕容澈又岂能不知道,阴沉看了眼慕容修,拂袖而去。
慕容修站原地,敛下眉眼,一脸平静出了宫,直回晋王府。才回到书房,便看见水洛烟躺椅上休息,薄荷连忙给慕容修请了安,才想叫起水洛烟时,却被慕容修阻止了,挥了挥手,薄荷了解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门关很轻,也很小心,但仍把浅眠中水洛烟给惊了醒。她看着不知何时来慕容修,慵懒说道:“王爷回来了?”
“恩。”慕容修轻轻应了声。
水洛烟从躺椅上起了身,走到了慕容修边上,看着慕容修,突然开口问道:“王爷这可是有心思?”
“烟儿为何这么说?”慕容修怔了下,问着水洛烟。
水洛烟看着慕容修许久,才答道:“是否是爹爹案件出了结果。而王爷却冷漠一言不发,太子不断周旋,显得太子仁义,而王爷则冷漠无情。这事看圣上眼里,想必也是如此。一件事,本只是慕容家事,皇上下定论就好。但,这百官脸,这皇子表现,都可以让皇上看个清明。”
纤细手,轻轻握住了慕容修手,就像慕容修握着水洛烟那般,紧了紧,又接着说道:“这皇上心里,应该对太子加喜欢,因为太子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对王爷应该又多了几分失望,就连自己岳父也不愿意管。是这样吗?”
水洛烟把自己想,如实告诉了慕容修。
当她抬眼看慕容修时,他眼里少了平日戏谑神色,说不上凝重,多有着几分压抑。水洛烟是何等聪明之人,脑海里过滤下这段时间发生事情,便可轻易猜出这中间缘由。外人也许不了解慕容修,认为这只是他习性而已。但水洛烟却知,身为皇子,还是一个不得宠皇子,慕容修背负着太多压力。
人,皆都一颗希望得到肯定心。无论是多骄傲人,多无所谓人。慕容修很小心守护着自己慕容家仅有自尊。但那太过*目光,偶尔,也会让这一颗看起来无畏心,被深深刺伤。
慕容修很安静听着水洛烟话,一直到她把后一个字说话。那深邃眼,看着水洛烟,大手顺势把水洛烟带到了自己怀中,大手顺着她脊背抚摸着,水洛烟没有挣扎,就这么任慕容修拥着自己。
“烟儿,你真懂本王。”许久,慕容修才开口说道。
水洛烟没有说话。
此刻慕容修,像自己水家时候,那个深深豪门之中,她挣扎着,学着冷漠,学着不管和自己无关任何事情,学着不乎那些本属于自己财产。努力学医,学商,学一切可以让自己强大东西。
可是,这又如何?学再多,她终究是个不受宠私生女,终究是真正水家人眼里,来争夺财产敌人。
于是,她累了,也疲了。
所以,当水洛烟看向慕容修时,那种熟悉眼神,就好似一面镜子,从镜子中,看着自己。想不懂,都难。
终于,慕容修放开了水洛烟,先前低沉情绪已经不见了踪迹,平日里,水洛烟熟悉慕容修似乎又已经悄然而回。
“烟儿……”慕容修软了语调叫着水洛烟。
水洛烟才抬起了眼,问话都还来不及出口,诱人唇,已经被慕容修擒了住,一个深吻,辗转反复,缠绵悱恻。吻,就像要掏空你全部力气,一点点深入,由浅及深,舌尖彼此纠缠,有些忘我,也有几分煽情。
但,吻戛然而止时候,却没有多深入动作,慕容修就这么安静搂着水洛烟。
“烟儿,若有一日,本王不再是王爷,你不是王妃,我们还能如此这般看天下夕阳吗?”慕容修突然开口,问着水洛烟。
水洛烟眉眼一敛,不经意说道:“王爷放下这几年苦心经营一切吗?若能,洛烟定当陪着王爷看遍这世间每一处夕阳,走遍这世间每一处风景。”
慕容修听着水洛烟话,却变几分沉默。
“若王爷能,那王爷说定是假话。就算是真,王爷陪着洛烟这心,也有了偏颇,心里记挂,念想,始终不曾放下。何苦呢?”水洛烟语调很轻,听不出情绪。
“是否龙邵云那样人,才是烟儿终所想?愿意放下一切执念,只陪烟儿浪迹天涯?”慕容修停了很久,突然问着水洛烟。
提到龙邵云名字,慕容修心,不免带了几分酸意,就那说口话,也犯着酸。
水洛烟听到慕容修这么说,怔了下,突然推开了慕容修,转过身,冷着脸看着慕容修,道:“这么说来,王爷那休书不该留给完颜紫,应该给臣妾才对,好让臣妾和龙将军可以双宿双飞。”
“水洛烟。”慕容修听到她这么一说,连名带姓叫着水洛烟,“本王告诉你,你想也别想。除非本王死。”
水洛烟并没动怒,学着慕容修口气,叫道:“慕容修。”
慕容修楞了下,来不及反应时,水洛烟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王爷这可是吃醋了?”
那俊逸脸庞上浮起了一丝可疑红色,后有丝别扭转了过身,淡漠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水洛烟原地看着慕容修背影,突然走上了前,纤细双手绕过慕容修腰身,把脸贴他背部。水洛烟清晰感受到慕容修一怔,肌肉已经僵持紧绷了起来。
“王爷,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洛烟也定会站你身后,背叛全世界。”这是水洛烟承诺,“想要,放手博。洛烟力所能及帮王爷得到王爷所想要,也本该要。”
慕容修那本就僵持肌肉,似乎越发僵硬,原本垂放身侧大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像是隐忍,又像是爆发。身后水洛烟,像一只调皮猫咪,蹭着他宽厚紧实背部,虽一言不发,但那柔意,却淡化了慕容修此刻僵硬。
一柔,一刚,再完美不过结合。
“有时,本王常想,将军府那样环境,怎么能教育出这样一个你。”许久,慕容修转过身,看着水洛烟,很认真,也很专注。
水洛烟就笑笑,没回答慕容修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无从答起。将军府教导出来那个水洛烟已经烟消云散,而这个重生后水洛烟,是个全载体。若是以前她,那水洛烟和慕容修,永远都只是一个不可相交点,用不交集。
想着,水洛烟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历史上,慕容澈登基了。那么,慕容修争夺帝王位之战中必定是败了。历史是不可改?还是可以改?如果不可改,那她要怎么办?如果可以改话,那她应该如何做?
重生回到西夏时,水洛烟只是按照惯性,条件反射对着伤害自己人,伸出了利爪,对敌人丝毫不手软。但,从不曾真正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只想着,不能和慕容澈结婚,若结婚,一样历史必定会重演。
但,她逃出了这段历史,和慕容修一起,历史大轨迹上并不曾改变什么。那么,别事情呢?会随着她逃出这段历史,而发生变化吗?
“烟儿?想什么?”慕容修看着突然紧锁了眉头水洛烟,疑惑问着,突然,他灵光一闪,又问道,“是否是那一日恶梦,你又想了起?”状似不经意一般,慕容修提起了前段时间发生事情。
“不是。王爷多虑了。”水洛烟否认了慕容修想法,藏起了自己情绪,若无其事看着慕容修。
慕容修凝神看了会水洛烟,道:“陪本王府里走走吧。”
“好。”水洛烟没拒绝。
薄荷和小七见到两人一起从屋内走出,便自觉让了道,不再跟随两人身后,任两人王府内随意走动着。慕容修也不像初那般避讳,对水洛烟宠爱表现淋漓致。王府内气氛悄然变了样,水洛烟手腕也让对她本颇有微词人,收敛起了情绪,变必恭必敬。
“明日,本王不能陪你去商铺,只能让小七跟着你。”慕容修走着,突然开口对着水洛烟说道。
“恩。”水洛烟只淡淡应了句。
慕容修又接着道:“现进入盛夏,父皇应该不久后会去塞外避暑。若烟儿不想去话,那本王就京城内陪着烟儿。”
水洛烟停了下,但很,又若无其事朝前走着。
慕容修担心,水洛烟岂会不知。慕容云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选择去塞外至少二月余时间,慕容云霄不京城时候,一年会轮一个皇子京城内负责一切政务。但,这个皇子之中,从来就不曾有慕容修名字。
若这个浪尖上,慕容修却选择了留京城话,势必引起大非议。而慕容澈早去年已经轮过一次,那么,这一次,他也必定要去塞外。去了塞外,所带女眷从来都只有正妃,别侧妃都不得跟随。
慕容修不愿让水洛烟水天德事情之后,再去面对水洛容,面对慕容家那些人各种打探眼神。
“为何不去?”水洛烟出乎了慕容修意料,反问极,甚至那脸上带了一丝兴奋之意。
但慕容修却没多问什么,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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