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下巴一昂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白君逸嗤之以鼻,“就你那样子还君子?”
她懒得理他,白君逸这人虽然不怎么道德,但是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来到姑蔑身边,叶依依冲他道:“我已经说服承乾公子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的,公子也不要对他痛下杀手了。”
姑蔑向白君逸看了一眼,眼中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点头。
“东施,事情已经办完了,你跟我回府吧。”
“现在太子刚死,我又是太子府的人,如果这个时候回到你府中反而令人起疑,太子的后事办完之后,我们这些食客都会被发放出去的,到时候再回到你府中也不迟。”
“那你的意思,你还要回到太子府。”
她点点头,“目前只能这样了。”
姑蔑认真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对,“就按照你说的做,我们快走吧。”
从宓林出来,姑蔑便去告诉吴王太子的死讯
而叶依依用了无数种办法终于摆脱了纠缠不休的白君逸。
叶依依以为回到太子府要不就看到众人忙碌着挂白幡的场景,要不就听到鬼哭狼嚎声响成一片,却不料太子府门口一片平静。
禾天正等在门口,一看到她便道:“姑娘快进去吧,太子殿下正等着你呢。”
她只以为禾天的意思是太子正等着她回去给他磕头,也没有多问便跟着他进去了。
禾天径直将她带到了白院,一路上,太子府都显得非常平静,按理来说,太子归天这么重大的事情府中不应该这么平静才对。
禾天在殿门口停下,“姑娘进去吧,太子殿下就在里面。”
她疑惑的点点头,刚走进殿中,禾天便将门从外面关上了。
殿中一个人影也没有,华丽的帷幔也没有换下,这一切平静得就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隐约听到后面的花园中有琴声响起,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疑惑的向花园走来,只见那娇艳的海棠花中坐着一个白衣男子,男子那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琴弦,阳光照在他好看的指节上,随着男子的动作而跳跃,男子没有束冠,只将头发半扎在脑后,额前的刘海斜斜垂下,遮住了他那深邃的双眸。
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蒸腾到头顶,全身的血液也在这一刻凝固。
这个人是千竹。
看到完好无损的千竹悠闲自在的坐在花圃中,她很难将他与刚刚被射成刺猬的人联系起来。
可是她知道,这不是她的幻觉。
“我想你现在一定很惊讶,为什么我还没有死对么?”
千竹终于开口,随即抬眸,那没有一丝感情的深邃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只觉得那目光中射出一股超凡的力量将她猛地一撞,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捂着疼痛难忍的心口大口大口喘息着。
千竹冷眼看她,从一旁拿出一支短箭丢在她面前。
“我早已知晓姑蔑的计划,今日埋伏在草丛中的人其实已经被我换下,这种短箭的箭头经过处理,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再加上我的人控制好了力度,我又穿着软甲,所以我不过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至于我吐出的血,不过是我咬了舌头所致,这个答案你还满意么?”
叶依依浅笑,抬头看他,他依然是如神祗般高贵冷漠,对于他只能尊敬,只能仰望。
原来他早就知晓一切,也就是说,今日固执的望向她,不顾一切靠近她也不过是做戏而已。
以及那句“我来只为救我的东施”也不过是戏台上的一句台词。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他所说的那句“姑蔑永远也赢不了我”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问的这句话很隐晦,然而千竹却默契的说出了她要的答案,他淡漠的弹了一个音,“从你接近我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你是姑蔑派来的人。”
哈,千竹不愧是千竹,他果然高深莫测。
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姑蔑的人,可是他却并不拆穿她,然后看着她在他掌心中翻滚折腾,偶尔也逗弄她一下,给她一点自以为是的幻觉。
她以为他一直是一个看戏之人,冷眼看着戏中的贪嗔痴念,可是当他将自己融入戏中时却比谁都要演得认真,他精湛的演技蒙蔽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千竹对生活的认真可真是让人绝望,他既是一个合格的观众,又是一个合格的表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