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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忙退到一边,再不敢言语。
赵德丰背过身去,自己身边原本有个青鸟的,年岁比自己大五六岁,可惜,几年前莫名其妙的被娘给调开了,换了个丫头,怕自己不顺,还是取名青鸟。以前没多想的,可看见了林楚恒的青芽,就有些明白了。早前放在自己身边的青鸟,是外祖母特意给自己的。母亲给调开了,外祖母又能说什么呢。
说到底,母亲还是想着那个位置的。
赵德丰在西配殿看着东配殿那边进进出出的人,她冷哼了一声:她就是欠教训。
熬完了一日,赵德丰跟皇后告退,吴东珠进来则端了茶盏就喝了,“忙不过来,累死个人了……”说着就朝赵德丰笑,“郡主今日忙吗?”
下面的人知道该抱哪天的大腿!
赵德丰微微笑,“不忙,您是大皇子妃,身份贵重,您忙才是应该的。”
吴东珠用帕子掩住嘴,笑的眉飞色舞的,“郡主也已经及笄了,按说早该许亲了,不知道怎么的,蹉跎到现在。你放心,这婚事我在心了,一定能帮郡主选出个四角俱全的婚事来。”
竟然说替这位郡主选婚事的话来?找死都不是这么找的!
大殿里静悄悄的,皇后半靠着,手里拿着书,眼皮都没抬。
赵德丰还是那副荣辱不惊的表情,只福了福身就出去了。
吴东珠冷哼一声,而后跟皇后禀报:“母后,礼部改了的几处,儿臣尤觉不妥……”
“你放下,出去吧!”
“母后!”吴东珠抬眼看皇后,“有几处儿臣觉得……”
皇后看她:“你在教本宫怎么做皇后?”
“不敢!”吴东珠连忙跪下,“儿臣并无此意。”
“那就退下吧!”
是!吴东珠再不敢说话,悄悄的退了出去。
人一出去,皇后便将手里的书给扔下了,面色凝重,半晌都没有言语。
郭公公将书收了,这才低声道:“娘娘,您别生气。”
不是生气!是觉得有些事不办,留着终归是祸患。她低声吩咐,“着人盯着德丰郡主和大皇子妃。”
然后呢?
“看着就行,别管。”
郭公公心说,那位德丰郡主实在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年纪不大,只那荣辱不惊的本事,就不能跟小觑了去!这种不叫的狗,是真的会咬人的。
他又问了一句:“那大皇子妃若是应对不了……”
皇后摆摆手,却不再多做解释了。
然而郭公公已然是明白了:这是给大皇子妃机会了。德丰郡主就是皇后找来的那个磨刀石!把她磨成了,固然是好!但要是磨不成……磨不成也有磨不成的处置办法!到那时不是宫里把她怎么着了,而是她给她自己招惹的祸患把她怎么着了。
皇后近年来慈悲了,便人人都觉得皇后真慈悲了!可当年跟随圣人上战场的时候,她的刀哪一战不见血?
郭公公出来之后小心的朝里看:能上战场的人,是狠不下心呢?还是没有决断呢?
亲蚕是个持续几个月的礼仪,桐桐对这个没怎么关注。她每天都在看自己的左手的伤势,得有十天,伤口愈合了,剩下一道粉红的疤痕了。而这十天,也足以把他们跟大皇子去云台的事传的人尽皆知了。
然后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这种时候四爷是不会跟着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去刑部。只要在刑部总能结交到一些下层的官吏,这些人中,四爷选中一个,此人叫邓绥,胥吏出身,因着娶了高门出身的寡妇,这才托岳家,从胥吏的出身上挣脱了出来,成了刑部不起眼的司刑。四爷才一到刑部,此人就设法钻营。每日早早的来,把刑部给四爷准备的班房清扫的干干净净,刑部稍微有点消息,他立马就想法子告知四爷身边的石坚。
四爷叫石坚去细查此人,回头石坚禀报四爷说,“此人与胥吏和三教九流,关系极为亲密。有数位结义兄弟都算是江湖人物。只是因家中妻室跋扈,出身高些,他这官身全得益于妻族,因此,在家里和在岳家颇为抬不起头来。其妻不容其母,不容其和离后归家的姐姐,闹的不可开交,他只得将母亲和姐姐安置在府外,不敢叫家里的母老虎知道……”
是说这个人有些瑕疵,但却是个可用的人。
于是,四爷暂时就有了可用之人,将此人抽调到身边听用。
桐桐和韩嗣源一出宫,四爷就叫了邓绥,“衙门里的差事不要管了,出门找几个市井中不打眼的面孔,去恩化观外瞧着,有哪些人进了女观,有哪些人在观察女观,跟着看看,这些人随后又回了哪里……女观进不去,也不要试图进去,只把这些摸清楚就罢了。最要紧的是别露了行踪,叫你的人嘴紧一些,懂吗?”
女观里住着的是南唐皇后宋氏。
跟前朝有关的案子,那这大案子。雍王若是暗地里有这个差事,何愁自己将来没前程?邓绥立马应承,“王爷放心,一定办妥。”
四爷看了石坚一眼,石坚递了个荷包过去,“王爷赏的,别叫兄弟们白辛苦一场。”
荷包轻飘飘的,里面放的是银票。等出来了一看,邓绥倒吸一口气,这么大一笔钱随自己支配,哪有办不成的。
他转身就走,利索的办差去了。
恩化观是城外一处极大的道观,早年也是大唐宗室修建的,而今重新上漆之后,道观是极为鲜亮的。
马车优哉游哉的往城外去,一副踏青去的样子。
桐桐和青芽在马车里坐着,韩嗣源和韩夜大摇大摆的骑马跟在外面,招摇过市的出城了。
青芽给桐桐倒了茶,递了过去,“郡主要去女观?”
桐桐看她,笑了笑,“怎么会特意去女观呢?我们只是出来踏青,很不巧,马车坏在了恩化观的附近了,去女观里叨扰一二罢了。”
青芽便懂了,“您和世子又要自己个进去?”
桐桐眨了眨眼睛,“别人不知道我会配药,你还不知道?我力气许是不如人,但我的药是比别人强的。药材是你帮着办的,也是你帮着配的,还是你帮着试了的……好不好用你自己知道。我这身上带了多少药,还有谁比你更清楚?那你觉得,若是不能一箭射死我,谁有本事就近取我的性命?”
青芽:“……”知道了!“奴婢跟韩夜在外面‘修马车’。”
嗯!
到了地方,女观就在眼前了,马车‘坏’了。桐桐从马车上下来,跟韩嗣源对视了一眼。
两人左右看看,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而后韩嗣源才大声吩咐韩夜:“我带着郡主先去歇歇,你快些……若是不行,就去周围的庄子上看看,可有会修之人。或者先买了人家的马车来用用……”
说完了,两人才一前一后朝女观去。
女观的大门紧闭,韩嗣源重重的敲响了大门,开门的是个二十多岁面若芙蓉的女子。此女一身女道士的打扮,素朴的很,她只给大门开了一道缝隙,“此处乃是皇家禁地,不接待善信。”
林雨桐便取出一面牌子,这是皇家身份的标识。每个皇家子弟都有一面。这个牌子,原主本来就有的。后来见韩嗣源佩戴着,她才又佩戴了起来。
皇家禁地,那是禁止外人的。而皇家人却不能不接待。
这女道士忙将大门打开,让到了一边。
林雨桐多打量了这女道几眼,而后才抬脚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