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男人事儿,听起来有些奇怪,说出去,也好说不好听吧?”
他说着,朝董建斌略一抱拳,就要往楼梯口走去。
董建斌见霍辰烨真要走,忙一把拉住,道:“罢了罢了,是下唐突了,兄弟不喜便作罢,难道还能勉强兄弟不成。”说着便硬扯着霍辰烨进了包厢,“外面站着也不好看,咱们兄弟坐着说话。”
霍辰烨肯坐这里,自然是因为董家,向来行事低调,不朋不党,能峙立这么些朝不倒人家,他没必要这般得罪了。
当然重要是,他心里隐隐期待,董家能看他面上,多少善待黄莺几分。既然给了她身份,哪怕是把她远远嫁了呢,好歹不要让她落得过于悲惨。
董建斌默了一会儿率先开口,谨慎地道:“董家十分有诚意想和兄弟联姻。董家义女,可以是黄莺,可以是别贵女。”反正没人见过这义女真面目,既然霍辰烨不喜欢这个,再换个别人也行。
霍辰烨一听,就真沉了脸,他看着董建斌道:“董二少还真看起来我霍某。不过,我肯跟着董二少出来,是敬兄弟也是上过战场上拼杀汉子,没想到竟是这般行事。”
既然如此,再没有多说必要。他站起身来微微一揖,就往外走。
董建斌也很羞愧,他叹了口气,对着霍辰烨背影道:“我也愿去战场上拼杀,只是身不由已罢了。再说霍将军定然也是一样,大功身,天子近臣,掌权人物一个。兄弟真以为,自己能绕开这些事儿吗?”
霍辰烨止步转身,道:“朝堂上事儿,朝堂上解决。这种把女人拉进来利用事儿,兄弟我相当反感。总之今天事儿我就当没有发生过,告辞了。”
他能做,只是表个态而已。黄莺结局,看她造化了。
。。
霍辰烨回府后心情多少有些低落,他拉了明玫坐榻上,细细说了酒楼之事。然后还一副“我很棒吧,我都为了你”表情。
明玫听了,笑眯眯地表扬了一番他不为美色所动,还鼓励他要再接再厉,坚持到底。
那表扬似乎并没有多少诚意样子嘛,霍辰烨看着,忍不住将头埋她脖子上就咬。
她身上暖暖,象她人,总是让人觉得温暖。虽然偶尔使点儿小坏,也让人觉得十分可爱。对讨厌人,也从无害人之心。
这是他小七。
霍辰烨想着,把脑袋她脖颈上蹭了蹭。
明玫推开他头,忍不住问起她一直觉得疑惑事来,“别人为着皇子拉帮结派也就罢了,不过象宁贵妃那种,连娃都没有生出来,这么急于跳出来做什么?董家向来沉稳,为什么就这般把宝押到这么一个女人身上?”
霍辰烨摸摸她头笑道:“有没有孩子从来不是重点,你看看前几朝太后,有好几个都是没有亲生儿子。后宫之中,皇上喜欢,便会有一切。”
明玫想了下便明白了,没有孩子,可以把别人生养名下。皇帝精壮,遍洒雨露,后宫中位份低甚至无名无份宫女多是,皇帝孩子多,也从来不缺哪位贵人生那一个。
皇帝可能因为哪个儿子出息,给孩子生母几分体面,但和宠爱美人儿,并没有多大干系。
宁贵妃如今就有实实宠爱身,董家作为外家,上不上她船,都会被归类于她这一党。
不过明玫不太信皇上真对宁贵妃就宠到了任她结党地步,能种下遍地开花娃娃,明玫不信那会是个长情深情专情男人。
目前宫里皇后和皇贵妃都有子,皇后有权柄,皇贵妃外家有势力,两人各种手段花式不断地对垒。皇帝也许需要这么一位去搅和一下,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明玫窝府里好几年,对宫里事儿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只是“皇上喜欢便会有一切”说法,她深深赞同。
明玫叹息道:“哪儿都一样,只要男人喜欢,女人便会有一切,包括孩子,象贾家那样。”
贾家,程表嫂就正经历这样风波。
程表嫂后来又生一子,如今有三个儿子。
而那邢姨娘年轻貌美,自然十分得贾谊宠爱。原本生了一个女儿,前些时日又怀孕,结果一个男胎都成形了却没保住。邢姨娘便直指程氏表嫂害她流产,各种闹腾。贾谊表兄各种安抚不下,贾家相当热闹。
后邢姨娘表示,她这次流产伤了身体,大夫断定她以后生子无望了。因此要求把程表嫂幼子养她名下,将来给她养老送终。
背后邢阁老又口口声声逼着贾谊严惩害了她孙女儿罪魁祸首。
话说贾谊一向行事端正,奈何前番升官发财,得益于邢阁老良多,如今面对人家要求,便难免有些肾虚。
可是程表嫂孝敬公婆,主持中馈,又向无错处,不能因为这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猜测,就怎么了她去。
于是那邢姨娘干脆地说这些事儿她都做得,只是没给她机会而已,表示自己也愿意主持中馈什么,让程氏歇着去。
邢阁老甚至提出,好将贾谊大儿子养到邢姨娘名下。那孩子已经九岁了,反正他也知道谁是他娘,养谁处都不过是名义上事儿。并且他早点儿成人,邢阁老也可以及早安排他仕途嘛。
于是这实际上对贾家来说,对长子来说,也算是个不错捷径。邢阁老不是说说,他是真有那能力。
可是,为了仕途自贬身份,由嫡出变成庶出不说,还认别人为娘。这种事儿,还是让程表嫂那种贤惠到骨子里人,都直哭得柔肠寸断。
而贾谊对此事态度,目前还是,沉默……
虽然说贾谊有吃人嘴短嫌疑,但到底对邢姨娘,是过分纵容先,要不然她何至于敢提出这样大胆要求。
此事霍辰烨所知不多,见明玫言辞间颇多不屑,便替自己兄弟说了一句:“他们有他们不得已……”
明玫撇嘴:“所谓不得已,男人借口罢了。我听闻此事时也忍不住想了下,你会不会把那什么董家小姐弄进来,然后将我儿子分一个给她养去。”
霍辰烨瞪她:“怎么还胡说!不是说了不会让她入府吗?”
“说得好听,”明玫不怕死地斜着眼看他,“那董家后面是宁贵妃,宁贵妃旁边站着皇上,她既然这么得宠,万一皇上一个脑抽,真把那女人给赐进来,你会不会也来个不得已?”
到时候程氏面对局面,没准就轮到她身上了。她得先打打预防针,亮明态度,这种事儿,反正她抵死不从。
“那若果真如此了,你会如何?”霍辰烨危险地眯着眼,伸手抚上她脖子,威胁意味儿十分明显。
“能如何,鱼死网破,你死我活!”明玫视死如归道。
别看霍辰烨对黄莺已经表现得很无情了,可他明显还不够绝决。
而那位又是个不给阳光,也顺杆子缠主儿。何况还让她看到一线光明。
霍辰烨听了,便手一紧,就掐上了明玫脖子:“我叫你不信我,你这个胆大包天坏女人,胆敢质疑自己相公……”
掐得她如鱼儿般大张着嘴巴,男人却又低下头来用唇给她度气儿,似乎间或咕哝了一句“你就给我走着瞧吧”之类……然后两个人把好好谈话,歪到了奇怪方向。
。。
董家太太很送了贴子过来,第二天便过来霍府作客。
明玫对董家人不爽,便懒得理会她。反正董家这样,交好没必要,得罪也没必要,所以她干脆还是让朱氏待客,自己称病。
这种事情,霍辰烨已经表过态了,还想让她怎样?难道还想给她摆明各种利害关系,让她亲自劝说霍辰烨收了她闺女不成?
若威胁她半分,她就只会想法把她董家闺女面目扒开,让人知道她董家闺女是个什么来路,让人耻笑董家与什么样人为伍,让那真正董家小姐名誉,跟着陷进黑泥潭里去。两军阵前,那是多少万人有目共睹事情。
跟久病成医一个道理,毁人声誉这种事儿,她也能做得无比得心应手。
而董太太,其实是想来探探虚实。
毕竟虽然霍辰烨见了黄莺,表现出了些恼意。但男人嘛,多是喜欢面上功夫。嘴上说,和心里想做,常常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如果霍辰烨对这个正妻够好,那就可能黄莺真不成。她就及时把这事儿圆回来一些。交好不成,也不能结怨不是。
如果霍辰烨对这个正妻不好,那黄莺肯定有戏。他们只需再加把劲儿,或者找对方法行事就是了。
所以她坚持要见见明玫,想看看她这么几年不露面人前,到底是个什么境况。
一路走进来,她那早就磨练出一又火眼金睛里,收集到信息是怡心苑里井然秩序,活泼可爱孩子,丫头们开朗热情迎客声,墙根摆着开得正盛应季花草,正屋里那虽然不多,却样样上档次摆设,秦氏带着亲昵恭敬称呼……
整个院子,或人或物,生机勃勃,没有半分冷清,孤寂,败落。
这完全不是因为羞愧也好,被迫也好,而隐居三年地方该有样子。
男人们对于妾室玩艺出点儿什么状况,还有可能原谅,但对于正妻,常常要求严苛一些,所以正妻名声,尤为重要。这个被掳过女子能过得这般得意,只怕霍辰烨对她宠爱,绝不比对黄莺少。
想想黄莺那样尤物,就是被眼前这位瘦瘦小小人儿挤出了霍府,这位高门贵妇人立刻明白,这个女子,才是拉笼霍辰烨关键。
明玫半靠榻上,笑着招呼道:“我身体一向不好,所以十分失礼,让夫人见笑了。”
董太太看明玫气色很好,也不知她是不是作伪。不过人家敢不把她放眼里,那就定然是有依仗。她忙笑道:“哪里哪里,是我叨扰了。”
大家客套了几句,董太太等秦氏走后,便一副欲言又止样子,示意明玫将丫头们清场。
明玫却只看着她笑道:“夫人有话管请讲。”一副混不意样子。
董太太没法,便只好笑着道:“我府里原本收留了一位女子,是因为她身世十分凄苦可怜。可是后来却得知,这女子根本就是满口谎言,刻意蒙骗。现得知此女子和咱们霍府,曾有过些关系。我想着既然是这样,便该把那女子交给世子奶奶处置才是。”
既然黄莺用不上,她董家自然要迅速撇清关系,顺便用她明玫这里卖个好也好。
明玫听了,直言道:“夫人是指黄莺吗?处置?我与她个人无怨无仇,她与我霍府如今也再无干系,何来处置一说。”她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谢谢夫人专程来告知此事。”
董太太没想到明玫这么直白,见旁边丫头也一副不以为然样子。加确定霍辰烨心思,只怕真这位少奶奶身上。他见到黄莺时恼意,只怕是真恼了。
所以黄莺,肯定是毫无用处了。
她笑道:“少奶奶既是这般说,我便懂了。”这少奶奶是不想自己沾手啊。罢了,她弄回来无用东西,她来解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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