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避风向阳平缓山坡,坡上是大片大片绒绒枯草,还有些不知名耐寒绿色植物,零零星星点缀其间。
明玫身上披裹着厚厚白色皮毛长衣,一手向后撑着地,一手随意搭膝上,嘴里叼一根绿绿草叶,正懒洋洋坐草地上晒太阳。
四野无声。谷底,一辆马车静静停那里,偶尔有马响亮喷鼻响起。
远处,挞挞旦一片山坡上奔走着,正四处采摘着鲜艳花朵。
一切是那样自悠然,静谧而安适得让人觉得不真实起来。
霍辰烨带着他私卫四人伏山坡对面小山梁上,看着对面坡上小女人。分散出去人大多还来不及赶到,还有几个人,被他派去调集卫所兵士去了。相信他们过不了太久,就会带着人从四面包抄过来,将这里形成合围之势。
对方情况不明,多拖一刻明玫就多一分危险,霍辰烨等不及大部队来,就自己冒险带着人悄悄摸了进来,于是他现位置并不太妙。
山坡后有高陡山崖,包括他现所山梁后面,也是一座陡峭山峰。如果对方高处设伏,用强弩攻击,他们别说救出人来,只怕会全军覆没也不一定。
草地周围看不出有伏兵,而周围高处,也不见有异动。
明玫身为肉票,完全没有肉票自觉,那么悠然自得倒也罢了,连挞挞旦也敢这么独身行动,这实不合情理。
霍辰烨他们不敢贸然冲出去,只能静静等着。等对方有人暴露出隐蔽地点,等援军到达。
霍辰烨盯着明玫细看,见她忽然微微仰头打了个哈欠,眼睛便显出些润意来,估记懒猫犯困了。然后她抬眼四处看了一下,就起身往坡下马车走去。——其实两人相距甚远,霍辰烨并不能完全看清楚她表情,但他觉得她应该就是那个样子没错。
说不清什么原因,霍辰烨心里微微有些不自。
他辗转追奔,不眠不休,连日里担心不已,心急如焚,就觉得,她至少也该憔悴些不安些才应景吧?虽然他也希望她没吃苦没受罪安安生生,但绑匪手里太过安生了,太过毫发无伤了,又让他觉得莫名不爽。
那种奇怪感觉,让他心里有些沉沉。还有他原来一直觉得怪异,北辰人对明玫友好态度,都如浮漂一般,脑海里起起落落,按捺不下。
那边挞挞旦见明玫往山坡下走,就挥舞着手奔过来,把手上那一小束采摘野花递给她。明玫接过,放鼻端闻了下,很清香嘛,她微微笑了笑,轻轻点了点下巴表示赞赏。
那模样,竟有点儿女王范儿,挞挞旦看着就朗声笑起来。
这边霍辰烨紧紧握着手里长弓,计算着射程,很想一箭把挞挞旦即刻灭掉。
而挞挞旦混然不觉这危险就不远处等着他,他一副很活样子,草地上撒着欢儿跑起来,边跑边大声对明玫道:“我们那里草地,比这里好上一百倍一千倍,大片大片,连绵不断,一年四季都有美丽花盛开。将来你跟我那里生活,保管你日日心旷神怡。”
明玫笑着点头,脚下不停。她真心晒得困了,想去马车上睡一会儿。
只听挞挞旦又道:“你以为我会白咬你一口?你身上早就印下我印记,你早就是我女人,只不过那个不长眼笨蛋娶了你罢了。现物归原主,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以后只管开心乐地跟着我就好。”
明玫顿觉奇怪,她止住脚,回头看着挞挞旦。他怎么忽然说起这些来了?
“不过我虽不计较姓霍,却想问你,河边时候,那个你趴他身上,又是摸他胸又是摸他脸男人是谁?长得很俊美啊,是你护卫么?你跟他什么关系?以后可能断了?”
明玫心道糟糕,这货忽然发疯说这些鬼话,好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似。
应该是霍辰烨追来了吧?是他没错吧?
她强忍着没有抬头四处张望,甚至微微低了头,掩饰脸上情绪。挞挞旦这段时间待她是不错,不过霍辰烨来了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分分钟可以把剑横她脖子上以做要挟,现这般挑拨离间自然也没安什么好心。
挞挞旦从坡上跟下来,站身侧看着她道:“怎么低着头,害羞了?不过一个野男人,有什么好害羞,你实话实说就行了。放得下就放,放不下我就帮你杀了他。再说我们也已经坦诚相见过,那天从河里把你捞起来后,你头发是我帮你梳,你头冠也是我帮你戴,当然,你湿衣衫是我帮你换……”
对面山梁上,霍辰烨鼻子喷火,脑门儿却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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