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158章

看着他，心道说不就是这意思嘛。

    霍辰烨见明玫挺严肃，便不逗她了，想起西北陶家来，便道：“给你举个简单例子，皇登基，要按口味挑选皇商，那些卖花卖草卖石头都想卖到皇宫去，个个拿着银子找人引路。你觉得你相公是不是个合格引路人？”

    明玫明白了，也就是拿好处费了。不过现没有这一项罪名，只有“徇私枉法，吞用公款”之类，这种吞用私款，尚没个定性说法。

    明玫知道霍辰烨说他财路之一。不过皇登基，重洗牌棋局多了，官员换届呀，官窑开业呀……这些近臣们能抠银子地方多了，为何霍辰烨偏挑皇商说事儿？他难道知道了陶家曾经给她送过礼不成？

    可说起来，那算是给贺家银子，就是她嫁妆。

    想了想便问道：“你就靠这个敛财？不怕上面找你喝茶啊。”官场上虽少不了有某些事儿，可谁摆出来说呀，也太难看了吧。何况，这是可持续发展道路吗？

    霍辰烨道：“笨，上面干嘛意那些商家，他们因为搭上皇家赚钱多了，全给他们独吞去么？岳父没有教过你？”她可没少呆岳父书房，什么邸报没见过。

    明玫知道了，皇帝要好要贵，供上来东西好了还少不了大手笔打赏，以及由皇家为代言人而让皇商们产生巨大利益，凭什么让皇商全拿去享受去？天下皇帝一般黑，自要与臣子合着伙再算计回来些。

    老皇帝也是这么干。比如陶家讨个茶引，这茶引值多少好处费，据说是皇帝给了贺正宏提示，只不知贺正宏收了银子后，有没有再给皇帝点儿提成。

    明玫就露出个鄙夷眼神来。太坏了这些人。

    霍辰烨见她明白，又笑道：“这种夜草只是偶尔。给你帐目是我们怡心苑内宅用，外面自然有专门产业养外面这些人，你别担心。总之，还怕养不活一个你？和我们小六一？”

    明玫就问起陶家来。“当初西北陶家，是通过父亲捐了家财立了功。如今这么久过去，也没见朝廷有什么嘉奖。他们应该还是想要西北茶引吧？”

    霍辰烨见明玫肯说起陶家了，并且是问他而不是跑去找贺正宏，心下便有些高兴，就笑道：“当初捐资是自愿。现要茶引，也得他们自己开口了再说。”

    然后又佯装不道：“你干嘛操心别人？你还是多操心操心我吧，还有咱六一满月酒呢。”

    其实西北，陶家已经递过话儿给他了，他没有答理。

    这份人情是明玫做，估记她就惦记着还呢。管不管，就看那陶老爷子如何行事了。

    明玫听这意思，只要陶家找来，霍辰烨是能办，那就妥了。她很怕到时候花落别家让她不好意思啊。

    不过这事儿提一句就行了，说多了估记霍辰烨会起反心理，明玫也就转了话题：“满月宴就不大摆了吧，只请些关系近亲朋好友，大家热闹一场就行了。”

    “当然不行，一定要大摆。我只怕很还要回西北呢，下次想拿我儿子招摇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就趁现！”

    那斩钉截铁样子，那眉色飞舞样子，大有广发英雄贴，邀四方人士来贺劲儿……

    满月宴当天，霍家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觥筹交错时候，忽然门外又来了一群人来。

    北辰使团由鸿胪寺官员陪着，竟然也来随贺了。

    霍辰烨回京两个多月了，北辰使团也来了近两个月了。可是大汤和北辰谈叛依然毫无进展。

    主要是双方目标差距太大，各不让步，根本谈不拢。

    本以为北辰人被打怕了会小意逢迎很多，没想到北辰使团依然倨傲，要求大汤退出已经占据北辰城池，他们愿意认降纳贡，每年献贡牛羊马鹰，各色特产等价值一百万两银给大汤。

    大汤就说认降纳贡不是基本款吗？有什么好和谈。大汤要求北辰将已方已经占据城池划割归大汤版图，算是对北辰无故入侵惩罚。当然，另外，岁贡和称臣都是必要。

    北辰就说他们只是次规模较大扰边行为，哪算入侵啊，根本没有占领大汤城池不是？反控大汤要求割地是侵略行为，要求称臣是侵犯了北辰神灵。

    大汤方恼了。哼，你们这是胡搅蛮缠毫无诚意，还谈什么谈，咱还接着打吧。

    北辰使团示了弱：我们北辰被你们大汤打得人心惶惶，我们王都吓病了，我们皇子一个死了，一个从战场上逃回去，也受了重伤，他们没法亲自来和谈，咱们这些人，做不了主啊。

    于是写信回去报告，一番来往些许天。

    然后北辰使团做了让步，愿意每年纳贡共计一百万两银基础上，再为此次先打起来认罚。要求大汤速度撤军，归还国士后愿另外一次性支付价值一百万两白银贡品做补偿。

    这帐，太容易算了。大汤都不用费脑子，直接表示：N，贡品大大，撤兵不要，称臣必须。并且有点儿恼：你丫谈不谈，不谈咱就算。

    北辰见大汤这么顽固，不得已，还得往回写信请示。

    一番来回，又得许久。

    如今，便是无所事事正等回信儿时候。

    北辰使团入京以来，虽不用霍辰烨一路陪同，但作为打得对方告降主将，圣上很觉得应该由他出面彰显国威，需要他时常对方翘尾巴时候出来压压阵。

    当然事关一国体面，要露脸儿就得做好一切准备，免得战场上威风八面，到头来却被这些文人士子用话将死。

    所以他做过功课一点都不比鸿胪寺人少。

    所以这帮人主要成员，霍辰烨全都认识。

    来者是客，何况人家还是端着笑脸端着礼来。

    霍辰烨将人迎进来，专门安排了一个小院里待客。

    没想到那领头使臣云屯夏却不落座，带着大家站那里道：“夫人哪里，带我们去见她，我们好将礼物亲自送到她手上。”

    旁边一个类似于翻译使团成员便解释道：“这是我们北辰习俗。我们北辰，认为女人能平安生下婴儿是受到了神祝福，所以为婴儿贺生时，必要亲自将一份礼物送到这位母亲手上，表达尊敬祝福之意。”

    霍辰烨眯了眼睛，看向鸿胪寺官员。

    那官员姓何，见霍辰烨不满地看向他，露出一个苦笑。心说我也不知道他们玩这一出啊。来之前只说对你敬重要来上礼，谁知道北辰有这习俗。

    还好这场谈判大汤人底气挺盛，不必迁应北辰什么习俗。那何大人很就道：“可是我大汤习俗是，外男不得见女眷。各位大人还请入乡随俗吧。”

    没想到那云屯夏却恼了：“什么不得见，我等连我家王后都常得见，见你一大汤夫人又有何不可？何况那日皇宫设宴，连你大汤皇后娘娘都赫然座，难不成皇后娘娘不是女眷不成？何大人，你说什么习俗，分明谎言欺我？”

    然后又问霍辰烨：“我们听说将军摆宴席，好心来贺，你们却如此推三阻四，是何道理？”然后忽然一笑，“啊，我懂了，莫非是你霍将军夫人无见我等之胆？要么是有不能示人之疾，或长得貌丑，或身有恶臭……”

    霍辰烨闻言大恼，冷声道：“住口！”

    心里寻思着，怎么把这厮那张嘴撕烂才好。

    气氛一时便有些不好。

    何大人见霍辰烨发脾气，忙朝云屯夏道：“你等既是诚心来贺，又怎可言辞辱及产子母亲。”

    是给他一个解释机会，和稀泥意思。谁知那云屯夏却不接这梯子，只仰着头道：“若是此女身落有疾，可见并未受到神灵祝福，我等又何须客气。”

    何大人见他又说难听话，就忙打断道：“云大人想多了，今日宾客众多，将军夫人自是忙于招待别客人……”

    ……

    明玫端坐小院正堂椅子上，接收了这帮人礼物，或一件玉佩，或一把弯刀，或一根狼牙，或一串什么珠……

    云屯夏等人倒也客气，好像对她真十分尊敬样子，没有说什么奇怪话。

    只是他们中有一两个人，那么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那盯着她眼睛十分让人不舒服。

    收了礼物，客气了两句，明玫就欲起身走人。

    刚要动身，就听那云屯夏问道：“夫人似乎对下等人感到不耐，并不想此多陪？”

    明玫半歪着头看他，眨了眨眼睛道：“被你看出来了？”

    云屯夏一怔，没想到明玫这么直接。连鸿胪寺人都不敢这般跟使团说话吧？

    他不知该不该表示一下愤怒，就将眼睛速瞄向使团某人。那人面无表情，眼睛看着前方地面，却几不可查微微颌首。

    云屯夏便知就是此人了，便不再找茬，只顺口问明玫道：“却是为何？”

    明玫道：“因为我不认识你们啊。因为你们远道而来，又有奇怪习俗要守，不得已才陪坐这么点点儿时间。可我霍府今日，尊贵客人比比皆是，怎可能只此陪尔等。云大人，你说呢？”

    明玫说话毫不客气，没想到云屯夏却只哈哈一笑，道：“是我等不请自来，打搅夫人了。”他竟又懂礼貌又好说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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