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么说,她一直盯着我们院儿?”明玫问道。
“……不象是,倒象是真偶遇。”司茶迟疑道。
拉开素点衣襟一看,明玫吓了一跳,前胸后背,哪儿都有淤青。没想到竟然被打这么狠,怪不得刚才素点一直有气无力样子。
“她功夫很高吗?比黑夜如何?比安如何?”明玫问。
素点道:“应该不及。所以黑夜昨晚揍了她,大约她身上留下了伤痕,她才能哭到世子爷面前去。不过黑夜昨天主要是警告她不得放肆,并没有多教训她。”
明玫皱眉:“那你怎么会被打成这般德性?”难道只被打不还手?打不过还可以跑嘛。
旁边司茶道:“素点不防,被她一脚踢肚子上,素点痛得弯了腰,就被黄莺乘机猛打。”
一个姑娘家,她猛踢人家肚子,是有多大仇啊?
“你肚子现还痛吗?”
“当时痛得直不起腰,现倒没有多难受了。”
“你挨了打,刚才没有告诉世子吗?世子怎么说?”
“世子听说黄莺动了武,怒,说她运功比挨打还难受,你们竟把她羞辱逼迫到了动武地步了吗?”
明玫没有说话。敢打她人,又急于到她手下就职,不是逼着她羞辱逼迫她吗?
主仆正说着话,外面传来脚步声。明玫隔着窗棂一看,霍辰烨过来了。
素点和司茶退下。
明玫看着霍辰烨不说话。
霍辰烨自己旁边椅子上坐下,看着明玫道:“我当众处罚你丫头,是我不对。可这件事儿本不过口舌之争,归根到底是素点先动手引起,还直接打人脸上去。不管黄莺是什么身份,身为丫头,可以这般跋扈吗?你丫头侍候了你不少年,被罚了你尚心痛,可是黄莺她,也跟我身边服侍了很多年,你说,我能不管不顾吗?”
“世子爷说得对。她们该罚。”
霍辰烨看着明玫,他不喜欢这样明玫,淡淡口气,看不出真心如何,他宁愿她跟她闹脾气,冷嘲热讽也好,怒目相向也好,哪怕不理他也好,都是一种态度。
“黄莺心里一直不愤,因为我答应了她入府却不能给她名份,所以让她不能安心,就有些爱生事儿。如今就如你所言,也不用摆酒,让她端茶便罢了。之后,我已经吩咐了她,你若要立规矩便让她照规矩做,若无使唤,便让她离你十步之外,你看可好。”
明玫应得很爽:“好。”……
这是个双喜临门一天。
这边黄莺换了衣裳端了茶,羞达达回了自己名正言顺了工作室,那边明玫就叫人去请金医士。
她觉着身上有些不好,好象来例假一样,下面忽然一股湿意涌出。
怡心苑瞬时紧张起来。
金军士还挺悠闲地过去,以为明玫终于要装一回了。刚才大道上还和人生气,然后没事人儿一样自己走回去,怎么会回去了反而发作。
谁知到了才吓了一跳,院里专门布置起来准备生产耳房已经站满了人,各色事物都已准备了起来,连热水都大盆大盆地摆那里袅袅飘着热气,那分明是要生节奏啊。
早先准备好两个稳婆十分有经验,看明玫羊水破了,即刻就让人着手准备了起来。
“少奶奶别担心,预产期本来就是个大概,没那么准。提前了近二十天情况也有,生下来婴儿也活泼健康。”稳婆一个劲地宽慰她。
明玫觉得她不紧张。
人们常说怀胎十月。可现代医学上说,其实怀胎只用28天,4周足月,实际上,37周以后就可以生产了。
也就是说,她这种怀了九个月多人,是属于足月分娩。
她早就准备好了。
霍辰烨还没抱上美人儿呢,得了信儿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色有些发白。明玫早产了,被他气吗?
他站廊下,看着丫头婆子来来往往地忙碌,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试图进去,被婆子们拦了外面。
他听着明玫躺里面产床上,不时地交待着:“热水烧好了吗?滚烫吗?布巾要用滚水烫,好滚水煮一煮。”
“剪刀用火烤烤,烤烫了,然后用那烧刀子泡泡。消毒,一定要消好毒。”
“所有要挨我身都要用滚水烫过,烈酒浇过……你们,也用热水好好净了手……”
丫头婆子们都连声应着,滚水不停地端来,把尚冒着气热水换走。
一个稳婆劝道:“少奶奶别担心,咱们都按着少奶奶做呢。少奶奶放松些,先歇会儿,等下可要使力呢。”
明玫笑道:“怎么办,没法儿不担心,我很怕死啊。”
然后又道:“噢,对了,等下要使力,那怎么办?对我得吃东西,补充体力。我要吃鸡蛋,吃两个鸡蛋,不然三个吧,干脆四个,还是五个吧,要五个鸡蛋。”
霍辰烨紧紧攥着手心里全是汗。他知道明玫紧张了,她太紧张了,才会絮絮叨叨。
这丫头,真是个怕死家伙呢。
他看到丫头飞奔着去厨房,他听到稳婆劝她声音:“少奶奶能吃就吃很好,要能睡就睡会也好,头胎一般时间比较长,少奶奶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来。”
他忽然听到明玫“啊”一声尖叫。
他站那里,心随着那一声尖叫,一下不知荡到了何处。
痛了大半夜,叫了大半夜,稳婆说着“宫口开了宫口开了,就了就了”话,可就是没见婴儿头出来。
又一阵痛疼间隙,他听见明玫疲惫声音:“你们都听好了,若有万一,保孩子,不准有顾忌。”
霍辰烨觉得他心都不会跳了,不,他没有心了,他心不知飞到了何处。
他听见司茶先哭起来,然后很多丫环婆子跟着哭起来。
他听到明玫里面轻笑着道:“只是说万一,你们哭什么?主子我哪就运气那么坏,我这么聪明伶俐善良可爱一大美人,自然有爱美仙人保佑着,那那么容易就挂了。干活干活,认真仔细些,我便死不掉。”
一个稳婆出来对他道:“少奶奶,恐怕是,难产。羊水破了这么久了,可胎儿还没落盆。”
霍辰烨呆呆地看着她。他想问为什么会难产,为什么不落盆,怎么才可以落盆,明玫会怎样。可他什么都问不出,只呆呆地看着稳婆。
稳婆见过傻样男人大概不少,也不为奇,只接着问道:“要不要老身用手帮奶奶揉压肚子,帮着胎儿落盆。只是若用力揉压,倒能帮着奶奶点生,免得拖得时间长大人力竭,只是此法对胎儿不好。”
霍辰烨脑子转不过来,没法仔细分析稳婆话中得失,他只听出了危险味道,明玫有危险。
他嘶哑着声音,直直盯着那稳婆,机械地道:“保大人,全力保大人,必须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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