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离越似乎根本认不清人,程诺不停替他擦着汗,又小心喂他喝了点水。
少年的身体很纤瘦,颤抖的厉害,不住往他怀里缩,程诺从没被人这么依赖过,当下对这少年更添了一份怜惜,不住抚着他的背轻声安慰着。
离越很厉害,而且有些寡言,程诺来到这个世界后几乎事事都要依靠对方,心里其实并不怎么把他当小孩看待。但是对方生起病来脆弱的样子倒是和普通小孩没什么区别,这种被信赖被依靠的感觉让程诺也感觉没那么沮丧了。
过了好一阵,离越才平静下来沉沉睡着了,只是还紧紧搂着程诺的手臂不放。程诺松口气,只得轻手轻脚把离越放下去,小心躺在他身边,后来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离越听着程诺的呼吸变的平稳而绵长,便睁开了眼睛。
对方似乎还担心他冷,手还紧紧揽着他的腰,传过来的体温十分温暖舒适,阴影里略带稚气的五官显得更是柔和。
离越眼中闪现一丝晦暗的紫光。
把这个人藏起来不让他见一个人很容易,他有无数种方法。
只是……
他眯着眼睛,指甲几乎陷入肉中,最终还是缓缓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来,程诺发现离越还八爪鱼似的缠在自己身上。虽然没和别人这么亲近过,不过看着对方睡着后显得愈发稚气纯真的面孔,程诺倒没什么不适应的感觉。
他轻轻推了几下离越就醒了,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还带着迷茫的神色,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当他发现两人相拥的姿势,那表情顿时有些别扭似的,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了点红晕。
程诺看的有趣,心里顿时与离越又亲近了不少。
两人再赶路的时候程诺的谈笑就自然了许多,和离越并排走着,不时问各种各样的问题。他发现离越还真挺有耐心的,不管他问的问题多蠢,对方都会耐心解答。
林中能吃的食物离越也都细心地给他说了,程诺认真记着,时间顿时好过了许多。
一直走了近一周的时间,两人终于到了一个小镇,程诺已是对离越言谈无忌了,就像认识多年的邻居男孩那般亲近。
路上遇见的行人多了,程诺渐渐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什么有的男人打扮的那么花哨?而且一个女人都没有啊?还有两个男人揽着走的……
当他强自镇定地问离越后,离越的表情就更古怪了,指着一个头上簪花的粗壮男人道:“这个束发穿裙的是雌性。”
又指了指另一个男人道:“那是散发穿裤的是雄性,从头发和衣服就可以看出来。”
程诺只觉得晴天霹雳,目瞪口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离越:“那你是……雄性?雄性和雌性,有区别吗?!”
离越沉默了一瞬,指了指路边一个当街撒尿的小孩。
程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着小孩手里托着的那两个东西,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当他揉揉眼睛看清了,只觉得脑袋跟钻了无数蜜蜂一样嗡嗡直响,一时心乱如麻。这个地方也太坑爹了吧?!
对于身体的残缺,离越仍然十分介怀,以前有人在他面前提起相关的话题,他肯定会杀了那个人。但是程诺问的时候,他却是忐忑不安。
他小心注意程诺的反应,发现程诺投向其他雄性那嫌恶的目光时,心里忍不住有一丝窃喜。
心烦意乱地跟着离越踏进了一个小饭馆,程诺才渐渐回神了。离越倒是没好奇地问什么,这让他好受了些。不过想起离越看过自己裸|体,程诺便更郁闷了,自己在对方眼里不会是个“姐姐”吧?不过晚上倒也不容易看清楚……
离越点了几道菜两碗米,程诺这几天都是喝凉水吃烤肉野果,虽然馆子的饭食做的粗陋了些,他还是吃的十分香甜,把那些烦恼也都暂时丢在脑后了。
程诺见离越一粒米一粒米吃的甚慢,忍不住便给他夹了些菜,笑道:“你太瘦了,多吃些菜啊。”
离越一怔,慢慢将那些菜吃了下去。
吃了饭,程诺知道两人只怕要分道扬镳了,嘴张了几张都不知道说什么,着实有几分恋恋不舍。他知道下来只能依靠自己生活了,但是短短几天相处,心里对这个温文有礼的少年十分喜欢。对方是修行者,只怕下来还要去别处修行吧?
他在这个世界算是力量弱小到了极点,又是身无分文,下来只能去找个活做着先努力适应这里。离越如果下次再经过这里,自己便好好招待他吃一顿吧?……
程诺胡思乱想着,脸上便有几分黯然。不过离越却是丝毫不提,程诺也就暂时不去想分开的事情,只是跟在离越身侧一起慢慢走着。
到了一家买鞋的店铺离越便停了下来,看了几双鞋子,挑了一双素净鞋面的靴子递给程诺。
程诺一呆,这是要作为礼物送给自己吗?他的那双运动鞋现在的确大了些,穿着有些不便,不想离越居然细心地发现了。
虽然没东西还礼,但是程诺也不和他客气,当下便穿了。那靴子是黑色布面,鞋底则是一种弹性很好的材料制的,穿起来大小也很合适。
他走了两步微笑道:“正好,多谢你了。”
离越也是微微一笑,唇红齿白的相当动人,程诺看得怔了怔。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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