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气,徐徐道,“刚踏进你们这里我就观察过了。到处都只有你和章程生活过的痕迹。应该是你和章程事先没准备,临时决定邀请我来,所以来不及收拾。”
“而你,不管是去给我的女伴拿拖鞋,去端菜,还是去拿医药箱,都相当熟稔,并且难以掩饰女主人的架势。”
“所以,章宁,”他略略一顿,最后揭穿道,“章宁,你和章程其实已经在一起了。”
“不是!”章宁脸色一白,急切否认,强行镇定,解释道,“不是说了我现在是章程的妹妹?我也住在这里,对这里当然熟悉。”
“嫂子她在屋里哄孩子。现在章程被我们弄成这样,也不好把她叫出来,是不是?”
傅令元没有说话,双眸如幽黑的潭水,似看进她的内心,洞悉她的一切。
章宁无声地与他相对,泪水默默地流淌,数秒后,她终于又开口:“我是真的一直在找你,我想等你的。可是章程他骗我……”
哭声无法再压抑,她捂住嘴呜咽:“他骗我你死了。我想为你守寡。姐姐和姐夫都死了,你也死了,我没其他亲人了,因为要邦忙照顾他的伤势,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他是相互依靠的。”
“他是对我特别好。可我对他并没有除了朋友以外的其他感情。是他强迫我的,后来还强迫我生了孩子。我根本不是自愿的。我不是自愿的。”
“我发现你没死之后,就已经和他翻脸了。他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去找你。”
“一切都是错的。阿元,我和他是错的。”
她边哭边摇头,旋即重新抓住傅令元的袖子:“他骗了我这么久,霸占了我这么久,现在应该把我还给你,我们应该复位。我是属于你的。”
傅令元眉宇间拧出一个川字:“章宁,你不属于我,没有什么应该复位的。”
“你就是在嫌弃我!”章宁打断他,“你因为打从一开始就猜到我和章程的关系,‘朋友妻不可欺’,所以你才对我的暗示一再拒绝,不肯承认我们的过去?”
“不是的章宁,就算没有章程,我也不会接纳你。”傅令元神情沉洌,严肃而认真,“我也没有否认我们的过去。”
稍加一顿,他下意识瞥一眼阮舒晕倒的位置,旋即转回眸来真诚地直面章宁一直纠结的某个问题:“我们曾经短暂交往过是事实。我曾经对你有过好感也是事实。”
听到这,章宁面露喜色,然傅令元的下一句话又令她的喜色荡然无存——
“另外,我也必须跟你坦白,你的身份方便我在琨哥跟前露脸,同样是事实。”
章宁在两秒的沉默之后,笑开:“我就说章程是骗我的,我自己的感觉怎么会出错?你当年对我就是真心的。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的身份能邦你更快的出人头地,我也相当乐意。”
傅令元唇边抿出坚冷,继续把话讲完:“只是,从我和你提分手的那个时候开始,我们确确实实就是结束了,并且不可能再复合。”
章宁的笑意再度凝滞住。她安静地注视他,须臾,说:“我以为,你只是需要时间,我也不愿意在你面前表现得胡搅蛮缠,所以我很痛快地就同意了你的分手。连原因都没有问。”
“照你现在这样说,我要追回我的知情权。”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再复合?和我深入相处之后,对我的好感消失了?”
章宁困惑,抓住傅令元的手:“这些年我都是靠着我们俩的回忆活下来的。你第一次牵我的手,你第一次亲我,还有那天晚上,你和我第一次……的时候,你说过的话。全部的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笃定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把我自己交给你。坚信我们能走到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