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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出,其他人觉得非常有道理,立马附和:“我也不干了!太危险了!”
带头的这个打手隋润菡记忆深刻,因为他很能干。
今天在宗祠里不管是打探情况还是救走庄荒年,他功不可没,连阮舒都是他帮忙从梁道森手中抓来的。甚至包括方才提供给庄荒年的逃跑路线和计划……
现在却——!
真如庄荒年所言入了套……?
可入了什么套?入了谁的套?阮舒那个贱蹄子的套……?
不像啊……?
眼下也没时间允许她多想,隋润菡怒目圆瞪:“你们不许走!我再加钱!双倍!你们给我把事情料理完!”
带头的打手甩甩手:“命比钱重要!十倍我都不干!爱谁谁去!”
“就是就是!爱谁谁去!”其他人再附和,一行人说走就果真作势要走。
庄荒年简直要吐血!
但他并没有挽留——如果现在还看不出隋润菡雇佣的这批人有问题,他就真比隋润菡还要蠢了!
没忘记手里还握有隋润菡的手机,先前被阮舒打断,他的求助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虽然现在可能手下赶过来也无太大用处,但庄荒年未放弃,只是察觉自己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隐隐发抖。
然,摁完数字之后,他发现,隋润菡的这支手机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电话根本拨不出去!
那一行原本要离开的打手却是去而复返:“完了!出不去了!警察真的全部都过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我们是不是也会被抓起来?”有人开始恐慌。
带头的打手不慌不忙地出主意:“能怎么办?我们只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拿钱办事,顶多在拘留所里蹲上几天。”
“如果警察问供,我们就老老实实的,有什么说什么。我们不是主犯,我们是人证,证明隋润菡雇佣我们协助庄荒年畏罪潜逃。”
“人是他们要求我们抓来当人质的。那些文物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但交给警察准没错!”
大家再度附和:“对对对!我们不是主犯!我们是人证!”
“你们——”隋润菡气得话都讲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群人将箱子往外搬,单凭她一个人根本阻止不了!
阮舒悠悠然再启唇:“隋家小姨子,我觉得你雇佣的这些打手都比你聪明\比你懂得明哲保身。”
“要我说,你应该向这些打手学习,一会儿见了警察,咬死自己是受庄荒年的指使,反将庄荒年一军。反正庄荒年会有我们庄家保他的,多一项罪名少一项罪名,都无所谓的。”
“我作为被绑的受害人,看在显扬和隋欣的面子上,对你手下留情,就不向警察告发你了。”
尾音尚未完全落下,阮舒的脑袋骤然一痛再一沉,身体随之一倾,重新倒回地上。
正是庄荒年忍无可忍,最终还是不顾她作为孕妇的身份,打了她。
疼归疼,阮舒也没忘记故意把手捂在自己的肚子上。
她装作起不来,趴在地上忿忿然:“二侄子,你是要跟着隋家的一起疯一起死是么?!”
庄荒年自己在出去那一手之后其实就后悔了,尤其此时此刻看着阮舒貌似很难受,他的神情极其纠结。
阮舒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吭声——也是难为庄荒年了,其实恨不得她去死,却不得不顾虑她肚子里的那团肉。
终归,庄荒年的理智还是在的:“抱歉,姑姑,刚刚是荒年不对。荒年不求姑姑的原谅。只请姑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再胡言乱语了,荒年也就不会再为难姑姑。”
“姑姑如果哪里不舒服,烦请再忍忍,荒年尽快带姑姑出去,送姑姑去医院!”
隋润菡听言完全不淡定了:“你竟然还要护着这个贱蹄子?!”
他有所顾忌,她如今倒是被连番刺激得无所畏惧,一把揪住阮舒的头发:“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庄氏族亲里一抓一把可以捧上家主之位的女人!可命要是没了,要庄家的小继承人有什么用?!”
隋润菡可能都忘记她自己的手里还握着把匕首,无意间便抵在了阮舒的颊边。
阮舒表情痛苦地试图从隋润菡的手里拉回自己的头发,铺了霜似的凤眸冷意阵阵——要不是眼下必须装柔弱,她能叫隋润菡碰她半根汗毛?!
“你松手!先把刀放下!”庄荒年眉头直皱,上前来帮阮舒。
奈何他的手铐未解,十分碍事,在争夺中,并没有占到上风,尤其隋润菡俨然泼妇架势。
窗户外面,警察的叫喊声通过喇叭传了进来:“庄荒年!我们知道你在里面!不要再犯傻了!迷途知返吧!放开人质,自己走出来!或许还能减免罪行!”
庄荒年听闻动静蓦地停下动作,表情十分不好看。
非常明显,局势确如先前所料,隋润菡中了套,他被认定为挟持人质畏罪潜逃了!
还有那些文物……
难道这都是命数……?他注定要功亏一篑……?
目光闪动着,庄荒年倏尔望向隋润菡——不!不是的!还有挽救的机会!现在最有效的办法,好像真的只剩下眼前这一个了……
因为先前阮舒给她灌输过想法,隋润菡这会儿变得敏感了,第一时间注意到庄荒年的目光,嗓音尖锐地大骂:“庄荒年!你休想把责任全部推给我们隋家!”
庄荒年朝她靠近一步。
隋润菡则往后退着避开他,握紧手中的匕首在空中胡乱挥动:“我要告发你!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庄荒年倒是有耐性,尝试说服她:“现在不是我要把责任推给你,是你如果不担下这个责任,我就比较麻烦。你今天跑来救我的目的,不就是不希望我出事?否则你们隋家该怎么办?”
“只要我不出事,你肯定也不会有事。多少年了,我帮了你们隋家多少?还不足以你们信任我,和我继续维持目前互利互助的关系么?”
隋润菡本就是个意志不坚定容易左右摇摆的人,此刻脸上显露出犹豫之色。
见状,阮舒不禁颦眉。
其实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闻野非得把隋润菡也搅进这个局里?
现在怎么感觉反而给庄荒年提供了一个洗脱绑架人质畏罪潜逃罪名的机会……?
她心里生出担忧。假若隋润菡被庄荒年说服,决定一个人扛罪,一切不就前功尽弃……?
心念电转间,她琢磨着措辞,打算再开口给隋润菡泼盆冷水将挑拨进行到底。
却见明明已经在刚刚搬文物那档口出去了的那个带头的打手,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隋润菡的身后。
他戴着手套,一只手桎梏住隋润菡,另外一只手抓住隋润菡的那只握有匕首的手。。
快速!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匕首直接刺入隋润菡的心脏。
隋润菡登时瞪大双眼。
阮舒同样瞪大双眼。
画面好像刹那间无声。
无声中,那名打手松开手。
无声中,隋润菡的身体无力地滑落。
无声中,隋润菡倒到地上,那瞪大的双眼里,瞳孔扩散开。
旋即,上一秒还冷血无情杀了人的那名打手,下一秒就换上惊吓恐慌的表情,迅速往外跑,边跑边大喊:“杀人啦!”
无声的画面就这样被打破。
阮舒注视着庄荒年尚处于错愕中的表情,恍然发现,几秒钟前她的那个疑问,答案就在眼前……
…………
褚翘一干人在外面,正接受那行打手自觉带着一箱又一箱的文物从里头出来投降。
同时根据打手们告知的里面的情形,调配着人手,准备迅速包围进去抓人。
忽地便听到那句响亮的“杀人啦!”,伴随着最后一个打手冲出来的身影。
警员即刻迎上去询问状况。
那名打手尚处于惊怕中:“杀、杀、杀人了!两个绑架的人内讧,男人杀了那个女人!”
“小姑姑?!”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隋欣,竟然拔腿就往里面冲。
太过突然,其他人一时之间都没能拦下她。
“你先回来!”褚翘大叫。
结果紧接着又是四道身影也往里冲。
不用猜,分别就是荣一、林璞、“梁道森”,还有一个身着制服的“警员”。
这一个两个的!全都不听警察的指挥!全都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艹!
褚翘咒骂着,却也只能带着警员火速地紧随其后。
…………
刚跨入门槛,傅令元就听到隋欣呼天抢地的痛苦:“小姑姑!”
他加快步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跪在地上的隋欣,而隋欣的跟前是已经毫无生气的隋润菡。
冰冷的视线上移,傅令元看向前方。
那道他找寻已久的身影,此时此刻正坐在一张椅子里。
黑色的衣裙沾满了灰尘。
盘起来的发髻亦散乱。
而她的头低垂着。
他湛黑的眸子紧紧摄住她,“阮阮”两个字,卡在喉咙口。
倒是身边的“梁道森”先出声了:“庄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