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廓上消散不去。
现在呈现眼前的画面却是,傅令元抱住那个女人,骤然翻身将其压到身下,像是再也抵抗不住他的生理欲望……
庄爻高大的身形在这时站过来,挡住她的视线:“姐,跟我去洗脸。”
“我还没有欣赏完。”阮舒无情无绪。
“不用看了。到此为止。没什么好看的。”庄爻皱眉,握住她的手,强行拉着她就走。
忽地,有女人的呼痛声。
分明是从监控里传出来的。
阮舒应声扭回头。
那个头牌不知怎的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额头,鲜红的血液从她的指缝间流出来。
阮舒挣开庄爻的手,定住身形。
荣一察觉不对,劝阻道:“大小姐,不要看了,接下来都是些不堪的画面。”
阮舒眼风一扫,淡淡嘲弄:“不是你们要我看的吗?”
荣一神色变幻,无言以对,原本要走去关闭屏幕的动作停止了。
阮舒盯回画面。
衣衫不整的傅令元在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
说实话,虽不合时宜,但她真的有点想笑,因为他此时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强奸未遂的人,打晕犯人后急于逃离魔掌。
他的手握住门把要开门。
门估计是被人从外面反锁了,他的拧转无济于事。
他放弃开门,转身回来。
他在房间里稍微晕头转向了一会儿,似在找什么东西。
很快,他的目光准确无误地射向摄像头这边。
他朝摄像头走来。
“放我出去。”
他的嗓音非常哑,与平日正常情况下相比,显得稍微有气无力,不过警告的威慑力并未减弱。
画面上清楚地照出他的汗如雨下和不正常的面色。
阮舒静默两三秒,轻启唇:“放他出来。”
没有人给她反应。
阮舒转头,扫视三人。
荣一不动。
庄爻迟疑:“姐……”
闻野哼哼唧唧:“这么着急做什么?最后的结果还没出来。等会儿他终归会忍不住的。那女人只是受伤了,又不是死了,况且,就算死了,不也还可以——”
阮舒猛地朝他的脸挥耳光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讲的话。
闻野自然不会叫自己被她打到,握住她的手:“你有病是不是?”
“有病的是你!”阮舒怒声,“放任隋润东给我下药!给隋润芝下药!现在又给傅令元下药!你的手段什么时候能够不这么下流拙劣!有本事你和他正大光明地面对面较量啊!”
“姐。”庄爻上前来将她从闻野面前拉开。
“放人!”阮舒命令庄爻,“已经这种情况了,你们继续把他关下去有什么意义?”
庄爻安静一瞬,最终妥协松动,看向闻野:“放人吧。”
闻野冷笑,兀自走去太师椅里继续翘二郎腿,不予理会。
“我去放人。”庄爻往外去。
阮舒转头看回屏幕时,却发现傅令元不见了踪影。
至少可见的画面范围内,只余那位头牌尚躺在地上流血。
目光搜寻一番,无果,阮舒眉心拧起。
忽地,画面中先是传出玻璃的碎裂声,没隔两秒,紧接着隐隐约约有噗通的落水声。
阮舒怔了一怔,心中有所猜测,当即迈步就走。
荣一拦住了她:“大小姐,你要去哪里?”
“去看傅令元的情况。”阮舒坦诚而坦荡。
“大小姐——”
阮舒二话不说直接绕开他。
荣一急急忙忙跟在她身后。
在门口的时候正遇上手底下的人把受伤的那位头牌抬出来去救治。
掠过时阮舒瞥了一眼对方的伤口。
很深。
不仅额头上有,手臂上也有。
不晓得傅令元用的是什么工具,像被剜了肉似的,血淋淋地往外翻。
估计得破相。
挺惨不忍睹的。
但,她依旧觉得傅令元下手太轻了。
走进房间,顿时一股血腥味儿扑面。
被砸碎玻璃的落地窗显而易见。
阮舒疾步而去,越过满地的碎玻璃渣,跨到外面的晒台。
“姐,你怎么也来了?快进去!海风大,吹着冷!不要感冒了!”庄爻皱眉。
阮舒看向平静的水面:“他人呢?”
“不知道。”庄爻摇摇头,“我让手下去其他位置看看傅令元是不是自己游上来了。”
“这里不让人下水去捞他吗?”阮舒质问,“万一他没有自己游上来呢?现在是冬天!这水有多冷!他还被你们搞得浑身无力神志不清醒!你怎么能够保证他可以自己游上岸!”
语气到最后俨然尖利。
庄爻安静地看他,点点头:“好。我去找酒店的工作人员。”
“等等。”荣一却是提出意见了,“如果傅令元真的就这样出事了,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阮舒登时一震:“怎么就是件好事?!是想和傅令元闹翻脸吗?!别忘了荣叔的事还没定下来!”
“大小姐,”荣一伸手过来扶住她的手臂:“您先跟我进去,这里风大,不要感冒了。”
阮舒甩开他,不理会荣一,转向庄爻:“去救人!”
庄爻或许在考虑什么,没再动弹了。
见状,阮舒心头一梗,眸光凌厉:“荣一!救人!”
“大小姐……”荣一犹豫住。
阮舒乌漆的瞳仁盯住他:“你现在连我的话都完全不听了是么?”
“姐,先跟我们进去吧。傅令元肯定不会有事的。”庄爻试图安抚。
阮舒后退一步:“你们到底救不救?!”
荣一神色一肃:“大小姐——”
“你们不救我自己下去救!”阮舒语音冷冷,说着当真作势要跳下水去。
“大小姐!”
“姐!”
荣一和庄爻二人齐齐变了脸色,当即上来将她制止。
“要去就让她去。”闻野不知何时出现,站在落地窗的门框,背着屋里的灯光,神色晦暗不明,嗤声讥嘲,“好一出夫唱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