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卫。”
“那可是后话了,事实上现在我对你们锦衣卫的一些伎俩,还真的是丈二金刚。”陈凡从怀里摸出三样东西,轻巧的,缓缓的,一样一样的摆在老张此刻坐着的那张大理石面的檀木圆桌上。
“哪来的。”老张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百二十二条人命,两百五十万两巨款,这么大的案子你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我还知道,锦衣卫肯定也已经展开了调查,只不过你们比较牛掰,不会跟我们这些捕快互通消息,打打招呼啥的。这是证据!”
“不是我们做的。”老张站起来拍桌子:“仅仅凭这么一瓶隐形墨水,还有迷香筒,以及两根丧门钉,就要诬赖锦衣卫,你知道你要害死多少人,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是内阁辅臣禀告的,我希望兄弟你不要害人,谨言慎行。”
“你意思是我栽赃你?”
“我其实也不是那个意思!”
老张颓然的坐下来,叹道:“我知道,凭你的本事早晚也会查到我的头上来,可是这件事情真的和我们苏州卫所没有关系,冷孝贤的事情我也非常的纳闷,但是他绝对不是锦衣卫,绝对——”
“绝对吗?”
老张说道:“如果是北镇抚司直接派出来的锦衣卫我也会知道,除非他们已经不信任我了,但如果那样,为什么这个案子还交给我来查,这说不通啊。所以我敢肯定,冷孝贤根本不是锦衣卫。”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卧底三十年,我一开始还想不通,他不为了钱为了什么,后来我终于明白了,他为的是情报,所有的情报,这还是我看到他焚烧京城里的巧云纸想到的,能这么干的,除了特务还是特务,他分明就是锦衣卫的谍报人员。”
“胡说。”老张骂道:“你不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锦衣卫虽然经常作奸犯科,但是这种大案子绝对不是我们做下的,做下这种案子,刑部会追查到底,就连皇帝也会过问,我还不是傻子。陈凡你不要害人!”
“我害的人有你多吗?”陈凡冷笑。
“翻脸不认人的狗!”老张睚眦欲裂。
“你先别骂人,反正道理我是给你讲清楚了,而且我还有别的证据,我要想害你,刚才早他娘的害了,没准你现在已经都完了。”陈凡威胁他。
“我呸。”老张不服。
陈凡接茬冷笑:“那我问你,如归客栈是什么地方?”
“你,你什么意思?”老张脸色大变:“你连这个你都知道,谁告诉你的,你可知道,这是犯了大忌讳的,难道你不怕死。”陈凡叹道:“锦衣卫的秘密接头地点,我没兴趣知道,知道了以后也恨不得赶紧忘掉,但是这次不行,以为有一百二十二条人命等着我讨公道,我死不足惜,绝不能对不起他们,至于八大盐商的钱,我其实没什么兴趣,他们那么有钱,丢了就丢了吧。”
“为什么突然提起如归客栈。”
“因为冷孝贤正在如归客栈里面睡大觉?”
老张更傻了:“我出动了三百名好手去围捕冷孝贤,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里?”陈凡叹道:“案子是我破的,我自然第一时间跟上去,自然比你知道的要早,他躲在那种地方,你不是找不到,我看你是想不到。这叫灯下黑。”
“那你怎么知道接头点的事情?”
“我猜的。就因为你们锦衣卫找不到他,所以我猜想,他的这一招就是灯下黑,所以如归客栈的主人应该就是锦衣卫。”
“但是冷孝贤武功盖世,连黑鹤云都跟不上他,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得上他,我更加的不信了。”
“山人自有妙计。”陈凡趴在桌子上瞪着他,叹道:“根据种种迹象,我看有两种可能,一种简单的就是冷孝贤就是锦衣卫,另外一种复杂点,冷孝贤在陷害锦衣卫,他要把苏州站的锦衣卫连根拔起,一个不留,你选哪一种?”
“我,我——”老张的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流,他这辈子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但从没有一次比这个更大的。不但杀了数百条人命,夺取了两百多万两的财富,还来个计中计,顺势陷害锦衣卫,这是谁,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怎么样,到底说不说?”陈凡再次威胁。
“东厂!”老张咬着牙说道。跟着汗水留的更加激烈,如果不是陈凡把他逼得快要死了,他是绝对不会说出东厂这个字眼的。那是个远比锦衣卫要可怕的组织,他心里害怕,嘴唇发抖,说这个字眼的时候,胖脸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你肯定是东厂?”
“不敢肯定,但我觉得冷孝贤的做派像东厂的人,而且,能够知道如归客栈的人,少之又少,因为这几年我们已经不在如归客栈接头了,有另外的一个地方取代了哪里,原因就是——”
“原因就是东厂的‘侦事人’,发现了你们的秘密接头地点对不对,锦衣卫和东厂,一直都在对抗?”
“是的,说白了就是暗斗,谁吃了亏都不会说。但锦衣卫这些年的势力比东厂要差的多了,而且手段也并不毒辣,相反,被一群太监指挥的东厂,才真的是鬼蜮一般的所在,鬼蜮伎俩,鬼蜮手段,层出不穷。”
“可是没道理,东厂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劫镖做什么,难道东厂的大太监象牙自己干点买卖,风险太大了吧?”陈凡冷笑道:“我觉得不会,东厂虽然横,但也有很多的对头,锦衣卫啦,东林党啦,都拿眼珠子盯着他,就怕他不犯错,为了二百多万两银子,做出这样的大案子,值得吗?”
“你还知道什么?”
老张摇了摇头:“其他的我真的是不知道了,没准是冷孝贤这个侦事人,自己穷疯了,背着上面干的吧。然后又来陷害我们锦衣卫——”
“我的人正在查,等抓到了冷孝贤,一切就都清楚了。”陈凡说道。
“你抓不到。”
老张叹了口气:“潜伏了三十年的东厂探子,术语叫做‘死当’,他的家人肯定都在厂卫的掌握之中,所以他出了事情只有死,我估计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不相信的话,你自己过去看看吧。”
“糟啦!”陈凡顿时惊呼,赶忙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