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之进了乔府之后,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径直朝着后院而去。≥ ≦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因为就在不远的过去,他来过一次。这一次,他行进得比上次更加顺利,乔府的家人已经认得他,哪敢像上次那样上前阻拦,一个个只能是傻傻地看着他长驱直入。
卫遂中也不甘示弱,紧跟了上来。倒是乔知之这位主人显得不怎么好客,竟然远远地落在两位客人的身后。而且,他走路的样子,也显得拘谨得很,让人恍惚觉得他才是客人,而前面的两位才是主人。
后院里面,卢氏到底身子虚弱,大雌威将乔知之赶出去之后,一股气顿时泄了下去,窈娘只好立即把她扶进房里躺好。
卢氏心中又是拉着窈娘的手,苦笑道:“窈娘,这一次,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了,要是不行的话,你要做好自行离开的准备!”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卢氏当年一意孤行,以卢家嫡女的身份嫁给乔知之。不论是当时还是后来这些年,她承受的压力自然是很大的。不过,这或许正是爱情的魅力所在,它能使一个平时看起来很理智的人迷失方向,也能使迷失方向的人找到正确的道路。不幸的是,卢氏恰好是前者。
婚后,卢氏渐渐悟出了一个道理:冲动是魔鬼!她渐渐现以往在她看来是那样完美的一个男人,其实也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而已,他身上有着许多和其他人一样的缺点:好逸恶劳、好色、胆怯、爱慕虚荣。而最为要命的是,她现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她丈夫向上攀登的一座梯子而已,根本就不像看起来那么美好。
不过,卢氏也明白这条道路的她自己走出来的,家人甚至努力拉过她,是她自己一意孤行,偏要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而已。因此,她无法回头,而且家族的声望也容不得她回头——卢氏这样的大族,不会容许自己的嫡女退婚,即使是大唐的律令上明确允许的和离也不行。于是,她只能打碎银牙往肚里咽,继续一边沉浸在虚假的美好爱情回忆中,一边百无聊赖地过日子。
可接下来,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成婚多年,她无所出。虽然高贵的出生可以让她的正妻地位稳如泰山,但无所出终究是一个问题,乔知之终于不必为他的好色找借口了,因为传宗接代素来都是最冠冕堂皇的借口。
只是,不论乔知之如何在其他妾婢身上使力,终究还是没有弄出一儿半女来。这时代,人们可不认为不孕是一种病,只是认为上天给予的关照不够,或者是女人无能罢了。于是,乔知之越的“努力”了,他渐渐把手伸到了卢氏的身边。早已按捺不住怒火的卢氏终于爆了一次,也使得乔知之老实了好一阵子。
只不过,随着这几年卢氏的身体渐渐虚弱,她对于府里事务的控制力已经大不如前,乔知之最近也屡屡得手,现在还没有逃出他魔爪的,也就是窈娘、小园这寥寥几人而已。
卢氏对于这些事情,其实早就心知肚明,但到了现在,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诈作不知了。但是,今天当乔知之再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猥亵窈娘,卢氏多年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被点燃,而乔知之是丢脸丢惯了的人,恐怕也不会怎么在乎再一次丢掉了所有的颜面。
卢氏虽然将乔知之赶出去,让他去找魏王武承嗣,并丢下了狠话,不说通武承嗣,不让他回家。但卢氏和乔知之夫妻多年,其实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气。许是在家中受到的掣肘太多的缘故,自卑心理作祟之下,乔知之面对比自己势弱官卑的人,简直称得上霸气十足,但面对比自己强势哪怕是一点点的人,他却是卑躬屈膝,讨好巴结,无所不用其极。
以魏王那种身份,乔知之若是敢在他面前流利地说话,就足够让卢氏惊讶的了,何况是与虎谋皮!其实,卢氏这不过是借着此事泄她多年的怨怼而已。
窈娘一向明亮的眼眸里飘着一层阴晦迷雾,她苦笑一声,道:“夫人不必为奴婢担心,身为女子,就像风中落叶一般,被吹到何处,哪里由得自己做主,窈娘早就看透了,窈娘愿意认命!”
卢氏一听,顿时激动起来,她连忙说道:“不行,怎么能认命!窈娘啊,我和你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女儿家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糊涂,在这件事情上,决不能有丝毫的马虎。你看看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其实,我还算幸运的,背后还有一个强势的娘家。若是嫁入王府,莫说日子过得怎么样,就怕哪一天陨落了,也没有人知道!”
窈娘的脸色越黯然了:“可是,那可是魏王啊!”
卢氏长叹一口气。其实,就是一个女子而已,她娘家的人若能帮忙,倒也不是不可能办到,只可惜她的几位兄弟是不可能插手这件事的,他们都是官场老油条,因势利导的事情做得很顺溜,要他们逆势而行却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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