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前一条是下下之策,且不说大军行军如此不利,就是真能进入奉天,也处于山海关和锦州的中间,据可靠情报,蓝天蔚部就在锦州休整,到时候我军疲师面临着山海关和锦州的两面夹击,以劳击逸,有全军覆没的危险;第二条也非上策,就算日本方面同意登陆,登陆后我军如果北上奉天府,必然要经过敌人重兵驻扎的辽阳,拖延时日,又将陷入不利境地。”老袁叹了口气,“对方有能人啊,在几个要紧的战略点上,如洮南、锦州、新民、辽阳都驻扎着部队,形成一个兵力,我军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能钻进去的空隙。”
“那依大人的意思?”
“还是在山海关一线对峙,等飞机克制住敌人飞艇且我军新编部队成军后,再全力攻打,我就不信这个关卡攻不下来。”
“大人,卑职觉得有一些古怪”参谋又道,“山海关守军虽然占据主动和优势,但这些天一直没有动用大部队进攻,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就是秦时竹的可怕之处,他明明占据着上风,偏偏不打你,让你提心吊胆地一天天提防,若你稍有疏忽,他的重击随之而来,上一次孟恩远失利,就是因为光顾着想吃掉蓝天蔚,结果大炮被人家劫了去,背后的防御也没做好,给打得溃不成军。”袁世凯的头脑还不是一般的清醒,“据情报显示,秦时竹招募了数万部队,与南方革命党不同的是,他不是招募来就投入使用,而是让他们先接受训练。如果我猜的不错,等他们成军之日,就是他大举进攻之时。”
“大人明见,不过他既然如此谨慎,我们倒也可以松一口气。编练部队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行的,等他成军之时,我们的部队也应该成军了,到时候仍然是势均力敌。”有人想起了徐世昌派人前去东北劝说的事,“前两天徐大人派员去抚慰秦时竹,有什么回音?”
“别提了。”袁世凯想来就窝火,“明明是我们派过去的,结果反而成了人家的说客,带了一堆对方的条件回来。”
“对方提出什么条件?”首席智囊杨度灵机一动,“如果能和谈不是更好?”
“和谈?对方的条件根本就接受不了,第一,要求清帝退位;第二,要我袁世凯宣布赞成共和;第三,已没收财产全部收归东北方面所有,不得要求追回。你们说说,这种条件,让人如何答应。”袁世凯乐呵呵地说,“秦时竹说,只要我出面实现这三个条件,待将来组成全国政府,可以让我担任大统领。”
“这不是和上回黄兴的信差不多了嘛?这帮革命党,尽会说胡话,袁大人现在就是内阁总理,还要任什么大统领?”
“黄兴和秦时竹的意思又不一样,黄克强是让我反正,就地成为革命党,而秦复生是让我帮着实现革命目的,不一定要我做革命党。”袁世凯装腔作势地说,“余不愿为革命党,余之子孙也不愿为革命党。”
“秦时竹以前也不是革命党呀,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革命党了呢?”有人摇头叹息。
“此话不假,秦时竹一贯以来主张立宪,还组织了什么‘人民之友’,极力要求实现宪政,速开国会,和张謇等人倒是同路。”袁世凯脸上浮现鄙夷之色,“但摄政王不肯听我的,让他及早立宪,速开国会,就是死抱着权力不肯撒手,不然何至于现在这样不可收拾?”
“东北的独立通电我研究了一番,讲到了‘干线国有’也是原因。”杨度认真研究,可算知己知彼。
“几个亲贵大臣、年轻王爷不懂事,摄政王也跟着他们胡闹。这铁路干线事关众多绅商利益,能贸贸然收上来?”袁世凯惋惜地说,“特别象秦时竹这种人,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更是招惹不得。菊人兄当年和日本人商谈新洮路就是此人出面经办,他自己也有不少股份在里面;辽阳实业,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表面上是他丈人的产业,但真正的后台是他。菊人兄何等精明,屡次三番在我耳边提到此人是个人才,让我留心重用,我本来也有心认识认识、究竟是何许人也的念头,没想到后来就开缺回籍了。开滦收购开平的故事你们也应该听说了吧?能硬生生地从英国人口里夺食,手法和实力不简单吧?商界都传言‘南张北周,关外辽阳’,我问辑之是否有此事,他连连摇头,说太抬举他了,他怎么敢跟辽阳实业相提并论?他何等自负之人,居然谦虚,岂不是更加印证了秦时竹实力非凡?他当革命党,完全是逼上梁山。不仅是他,张謇、汤寿潜这些有名望的宪政派现在都当了革命党,棘手的很啊。”
“听大人这么一说,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本来这人要是不当革命党,他手下那些兵马倒是能征惯战,如果为我所用对大局就太有利了。”
“先飞机队的战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