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秦时竹苦苦思索之时,远在湖北的袁世凯也收到了电报。
“大帅,吉林孟将军急电。”一个参谋恭恭敬敬地将电报递给了袁世凯。
袁世凯了那口西洋钟,指针已划过这个刻度了:“这么说已经出发啦,不错,不错!”
“孟将军不愧为大人的心腹悍将,兵贵神速!”参谋大拍马屁。
到要求粮草、弹药补给的请求,老袁的脸色就变得不那么好:“补给,补给!仗还没打,就要求补给,这不存心要挟我嘛!”他愤然地把电报扔在一旁。
“自古都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补给是极要紧之事,不然数千大军就只有干瞪眼的份。”
“我远在湖北,哪里找什么给他补给?”
“粮草好办,当时为了永平秋操,在滦州附近囤积了大军所需粮草,后来部队开拔,这粮草也没来得及带走,正好给孟将军用,只是这弹药?”
“弹药本来北洋机器局有,可眼下运输道路被叛军截住,送不过去啊!”
“卑职认为可在奉天制造局上下功夫,那里规模比咱北洋还大,如果能和赵大人通融一下,让他在制造局里拨出物资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可赵尔巽这老狐狸要是没有钱给他,他能爽快把军火白给你吗?”
“现在国难当头,赵大人想必会答应的。”参谋眼珠子一转,“再说大帅已获总理大臣任命,上官有令,下官焉能不从,他赵尔巽不要顶戴了?”
袁世凯在原地转了一圈后拍板道:“此计可行,不过用不着袁某与赵次帅打交道,发电报给朝廷,让摄政王去想办法!”
载沣自从接到吴、张、蓝三人起义的消息,吓得魂不附体,连王府都不敢回,就在皇宫里召集群臣想办法:
“你们倒是拿点办法出来啊?平时一个个嘴里嚷着忠君报国,一有事就变成缩头乌龟啦?”载沣心情极为恶劣,一直骂骂咧咧,大家也不敢吱声。
“王爷不要惊慌,我率领禁卫军誓死保卫京城,谅叛军打不过来!”不用说,那是禁卫军统领载涛,他胆小是出了名的,这么说听起来豪情壮志,可实际上却打着不必上前线的主意。
“可这么死守也不是办法,何宗莲的第一镇部署如何,让他们主动出击,击溃叛军才是上策!”
“第一镇已就地展开,现在还不是出击之时,要稳固,要安定军心,何况伍祥桢和潘矩楹还没有表态,是何居心不得而知。”军谘使良弼没有冲动。
“记得当时兵谏后,徐大人曾经和伍、潘二人接触过,具体情形怎样?”
“伍、潘二人虽也在通电上署名,但他们两个与那三个叛逆不同,他们是真心希望立宪的,也愿意效忠朝廷,眼下他们没有表态,就是在迷惑叛匪!”徐世昌接着说,“我听说重大信条十九条已奏报成议,不如尽快公布,有利于安定人心,争取伍、潘二人反戈一击,一旦张绍曾动摇,蓝天蔚毫不足虑。”
“好,本王明天就公布条款!”载沣一听,也是这个理。
“为向天下表示诚心,还请摄政王亲自率皇上去太庙走一趟,以示隆重!”
“报,袁总理急电!”
载沣拿来一,说:“好好!袁世凯已紧急调动2镇出关夹击张、蓝叛匪。这回动作倒很麻利,没有磨磨蹭蹭地。”接着往下,“只是事起仓促,居然要本王给他安排弹药。”
载沣皱起了眉头:“这个袁世凯,现在都是总理了,位极人臣,弹药区区小事还要本王亲自安排,真是不象话!”
“王爷,不可小哪,现在不同过去,将士作战全靠洋枪洋炮,没有弹药,什么也干不了。”
“袁世凯让我给赵尔巽下圣旨,让他把奉天制造局的弹药拨给孟恩远一些,他这不是多此一举,直接问赵尔巽要不就得了?”
“王爷,赵尔巽为人精明,必然斤斤计较,而且现在奉天情况也不太清楚,贸然从事,恐怕不得力,还是郑重其事为好。”徐世昌自己做过总督,自然明白地方大员的心思,“奉天每年协济关内两百多万两银子,今年还有最后一笔款项没有交割,就以这个充作军火款项吧!”
“好吧,就照这个办!”载沣已经无可奈何了,各地纷纷独立,上缴款项越来越少。
“王爷,我有个主意,第六镇统制已新任命李纯担任了,只要潘矩楹宣誓忠于朝廷,我可以任命他为二十镇统制,让其攻打张绍曾,此乃‘驱虎吞狼’之计,如伍祥桢也愿报效朝廷,可以也封赏他。”良弼出主意还真不赖。
“就是对张绍曾也可开一面,只要他宣布归顺,朝廷可以既往不咎,继续让他南下担任长江宣慰大臣,最要紧的便是孤立吴禄贞和蓝天蔚!”铁良顺着这个思路也有了计策。
“这些计策本王都准了,电告袁世凯,让他火速剿灭盘踞在石家庄的吴禄贞部!”
“军火一节,摄政王是照准了,可火速剿灭吴禄贞却是难办,咱们军队离的太远,曹进的十二协又处于山西军和吴禄贞的两面夹击之下,连自保都有问题。”参谋对着袁世凯说。
“李纯呢?他不是已北上就任吗?现在到哪里了?”老袁一边地图,一边问。
“李统制的部队刚过信阳,最快也得明天中午到石家庄附近,他有没有把握劝降还是个问题。”
“先礼后兵,一定要尽快把吴禄贞消灭,打通前线与京师之间的联系,再拖延不决,恐怕这里要军心动摇了。”袁世凯心里在骂,段祺瑞啊段祺瑞,不是让你安排了嘛,怎么吴禄贞还活着啊?
“汉阳方面这么办》只怕黎元洪会趁势向我们进攻呢。”
“这家伙就会投机取巧,电告华甫,收缩防线,停止进攻,稳固第一,待我收拾了吴禄贞再来收拾黎元洪。”
在石家庄,吴禄贞也在司令部里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起义是起义了,可是由于袁世凯在军中的影响和一部分中、下级军官继续听命于清廷,第六镇分裂成革命和反革命的两大阵营,自己手下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人马了,虽然士气还很高,但清廷已隐隐约约地形成了合围之势,如果明天再不能解决十二协和山西军合军一处,就有被反包围,进而被各个击破的危险。作战方案倒是有了,可眼下和阎锡山又失去了联系,不能有效协调,怎么办呢?
何遂进来了:“统制,要早些想办法消灭曹进才是!”
“我也这么想,作战方案倒是有了,只是怎么和阎锡山协调呢?”
“我愿意再跑一趟!”可谁也没有想到,两人这一分别,竟成了永别。
何遂离去的消息让马步周暗暗惊喜,得手的时间到了……
月日凌晨一点半,北方秋夜,寒意袭人,忙碌了一天的吴禄贞刚刚送走何遂,仍身披军大衣,独自在站长室伏案拟定、修改作战方案。马步周突然闯进室内,高呼:“听说统制升任‘燕晋联军’大都督,特来向大帅贺喜。”说罢,打千下去,从靴子里拔出手枪,向吴禄贞连连射击。吴禄贞猝不及防,胸部中弹,仍强忍剧痛,拨剑夺门而走,不幸刚出门口,被埋伏的刺客重击扑地,马步周上前割下了栽培他的恩人的首级,匪徒一拥而上,血洗火车站,参谋官张世膺,副官周维桢也同时遇害。
辛苦忙碌了几天,吴禄贞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一代英豪就此撒手西去。
中午时分,清廷新任命的统制李纯赶到,由于吴禄贞已死,何遂去了山西,大部分军官群龙无首。再加上队伍本来就是李纯任十一协协统时的部下,对革命信念不可避免地动摇起来。李纯亦不失时机地分化、瓦解,许诺只要归顺朝廷,一切不再追究云云。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大部分已宣布参加革命的官兵又退出了革命,极少部分意志坚定者也被缴了械,吴鸿昌复职担任协统,不过由十二协改为了十一协协统。随后,李纯率部出发,与曹进的十二协合兵一处,第六镇重新归建,人数少了约有两千之众,但主力尚在。
危险如泰山压顶般向革命党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