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听完,懊丧地挥了下手,示意撤退,万万没想到何遂给自己来这么一手,眼就得手了,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好在没有暴露,还有机会,再回去商量商量吧……来只有另找机会下手了。
吴禄贞当然不会想到自己在鬼门关门前走了一趟。远在奉天的秦时竹却一直惦记着此事,一大清早就打电话给葛洪义,问:“吴禄贞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既没有起义的消息,也没有他被刺杀的消息,我还是再等等!” 葛洪义同样心急如焚。
“严密监控电报,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按照历史推演,今天就是吴禄贞的生死关,他能不能渡过,和我们干系重大!”
“好,我一定注意!”
到了傍晚,吴禄贞那还没有消息,却传来了广西独立的消息。桂林革命党联络了新军2000多人和部分会党,正准备起义却突降暴雨而不得不改期。巡抚沈秉堃和布政使王芝祥十分害怕新旧军冲突,设法通过关系和革命党谈判。经过反复陈述利害,加上湖南独立后,在财政上依附湖南的广西难以维持(湖南向来协饷广西),沈、王二人见无力回天,又不愿广西动荡,只得接受独立主张。谘议局连夜赶做黄旗数十面,上书“大汉广西全省国民军恭请沈都督宣布独立”字样于次日遍插城头,同时通电全国宣布独立。沈秉堃做了都督,王芝祥和提督陆荣廷为副都督,前两者由于不是广西本省籍出身,很难立足,大权全部落在陆荣廷手中。
傍晚时分,秦时竹和葛洪义在北大营驻地会见了“联合急进会”的代表张榕:
“听说荫华兄组建了‘联合急进会’,同时也和联庄会联系上了?可有此事?”
“没错,只是这些复生兄是怎么知道的?”
“葛总办消息总比我灵通吧?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人干涉你们,完全是他睁眼、闭眼的结果。”
“那我先谢谢两位了,我素闻葛总办为人正直,上回学生游行能抗住压力不弹压,很让人钦佩!”张榕虽然斯文,却以组织能力见长。
“荫华言重了,葛某完全做了应该做的事,只是我不明白你三番五次地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实不相瞒,两位,我是革命党!” 张榕说得很坦率。
秦时竹和葛洪义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你当年参与刺杀五大臣后我们就知道了。久仰,久仰!”
“两位如此神通,令在下十分汗颜。” 张榕本以为自己如实坦白会让他们大吃一惊,结果大吃一惊的人却是自己,“张某今天是来和两位商谈奉天起义之事的。”
“荫华,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们能支持你?不怕我把你抓起来?”
“如果我怕死,今天就不会来这里。” 张榕笑道,“我知道两位主张立宪的,也一直推动着奉天立宪,但现在革命的风暴已席卷半个中国,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应该顺应潮流、投身革命!”
“你这么有把握让我参加?”
“两位虽然向来主张立宪,但同样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尤其‘人民之友’一切为了人民的口号我很赞成。我以为,立宪也好,革命也罢,本来都是推动政府改弦易辙、实现宪政的手段,不存在互相冲突。但清廷腐朽,从戊戌年到现在,整整十三个年头,宪政的影子还在空中飘,立宪已走进了死胡同,不可能再有作为,唯有革命,推翻这个万恶的朝廷,才是实现宪政的良方,也只有革命,才能真正实现立宪主张!两位都是聪明人,不会不到这些!”
“万一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们革命党可以自己起义。但我为两位计,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不要给清廷殉葬!江苏、广西的巡抚都能顺应潮流,断然独立,两位也不妨学学!”
“听你的口气,我们想不革命也不行?”
“考虑到两位的影响,如果你们出面宣布革命,效果会更好,对奉天百姓而言也是福音!”
“革命形势如何我自然不会错,可局势动荡、省城糜烂怎么办?日本人干涉怎么办?”
“所以希望两位赞同革命。一来,两位手里掌握着兵权、警权,可以有效控制局势;二来,听说复生兄和日本方面关系密切,上回主持新洮铁路谈判也颇有建树,如果您亲自出面和日本商谈,我想他们保持中立的希望很大!”
“你这么一说,我还当仁不让的成为最佳人选啦!”秦时竹打趣道。
“是的。如果复生能首举义旗,我们一定随后响应,革命成功后愿意推举复生为奉天都督!如果能进而推动东三省都独立,我们就请你兼任三省大都督!”
“条件倒是开的不低!”秦时竹笑了,“我个人做什么官不要紧,关键是百姓不能遭殃,我主张最好和平解决!”
“复生以苍生为念,我深感欣慰。再过两天就要召开奉天各界代表大会,到时候我们两家联手,在会上驱逐赵尔巽,推举复生为都督,和平实现独立,你意下如何?”
“这样也好,要不就先这么定了,如果不成再另外想办法。”
“那一切就有劳两位了,但愿一举革命成功!我这就回去准备去!”
“好,我们也准备准备!”
送走了张榕,葛洪义奇怪地问:“怎么不说准备武装起义的事?”
“我另有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