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少年从东边走来,他穿了一身月牙白的华衣,身形略显纤瘦修长,似乎有几分柔弱之态,但他的步伐轻盈轻快,没有一丝柔弱,肤质比女子还要白皙,狭长的眼睛如月牙般,妖娆而真诚,又不失英气。
他在台阶下停住了,抬起头看着她,眼睛弯了弯:“姐姐。”
“何事?”穹影淡道,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有几分居高临下。
“没事就不能找你么?姐姐你还记得两年前这个时候么,你也是站在那里,也是问我有何事。”倾君似是委屈地诉苦,两年,她的语气和神态都没变,还是那么淡漠,那么无情。
“过来这边。”穹影看了看他,也许不是看,而是稍微凝视了一眼。
“和两年前一样。”倾君笑了,弯起的月牙眼睛仿佛照进了阳光,清澈明亮,流光溢彩。
台阶有九级,他站到穹影身边,和她一起沐浴着晨光,他长高了许多,她也是。
“姐姐,你喜欢穿紫色么?”倾君忽然问道,因为很多次见她都是穿淡紫色,有时候穿淡蓝色。
“何以见得?”她从来没有刻意挑选什么颜色,都是从衣柜里随手拿的。
“因为紫色和姐姐你很般配。”倾君笑道,紫色是最尊贵的颜色,大概只有紫色才能勉强衬得起她。
“是么?不过,倾君,你不怎么适合穿白色。”穹影淡道,看了一眼他这一身月牙白。
“哦?那姐姐你认为我适合什么颜色?”倾君诧异,心中暗暗一惊,他以为她喜欢看他穿素白色。
“红色。”
倾君微微一愣,其实他有穿过红色,像曼珠沙华一样的颜色,确实和他很适合,但他觉得她不会喜欢,所以他不会穿。
“红色?会不会显得太张扬?”他迟疑了一下,说道。
穹影不语。
“姐姐,是彩虹。”倾君忽然指着东边,惊喜地说道。
可能昨晚下了一场雨的原因,今早就见到彩虹了,此刻的情景和两年前一模一样,他喜欢极了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可以看到第一缕阳光,还有美得让人眩目的彩虹。
“是个不错的天气。”穹影淡淡一笑,凤眸深不见底,沉寂而深邃,如幽潭般,如古井般。
“在这里看着变幻的天空,无论是阳光,彩虹,还是风雨,还是雷电,都是最美的,最激动人心的,最震撼的。”倾君笑道,这话,是重复两年前的。
倾君侧头看了看她,她比两年前更让人震慑,尊贵得无与伦比,也冷魅得摄人心魄,即使晨光落在她身上,依旧驱不散她眉间的寒冰。
倾君看着天际,心中微微一震,她和两年一样,而他,两年前他喜欢站在这里,两年后的今天,他喜欢和她站在这里。
天空,朝阳喷彩,驱云散雾,霎时霞光万里,朝阳喷彩,千里熔金。
高高的台阶上站着两道身影,柔和的晨光散落在华衣上,脸孔上,发丝上,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