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尘回到家里,妻子接过他手里的包,换上拖鞋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沙上,闭上眼睛脖子拗过来拗过去。? 将他的手包放好,轻手轻脚的走过,坐在他的身边,伸出两只手按着林逸尘的肩膀。
林逸尘睁看眼睛看了看,旋即又闭上眼睛很享受的接受妻子的温存。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将妻子的手握在手里摩挲了半天轻轻一带,将她搂在了怀里。
“小美这一次董书记要到企业任职,我有点拿不定主意,究竟和不和他一起去?”林逸尘搂着妻子眼神迷离的看着前方。
“什么董书记去企业任职,这也有点太,太离谱了吧!去什么企业?”小美本来很享受自己丈夫的温情,但是一听完这句话,立刻从他的怀里坐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对方。
“呵呵,光华机械厂。要问老天爷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嘴里苦笑一下,看着自己的妻子。
“光华机械厂,我的老天,董书记去那个地方任职,这,这不是往火坑里面跳吗?”小美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啊!所以我拿不定主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林逸尘揉了揉脑袋,颓然斜躺在沙上,脸色阴晴不定的变换着。
“逸尘这件事情我不太好拿主意,不过…”小美迟疑了一下。
“不过什么?”林逸尘睁大眼睛看着对方,将身体坐直,一脸期待的神情。
“你们男人家的事情我说不好,但是我想问你一句,你对董书记有信心吗?”小美沉思了一下说道。
林逸尘吃惊地看着自家的老婆,他是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旁观者清,旁观者清…”他嘴里将这四个字念叨了好几遍,猛的将小美抱住狠狠亲了两口。
“你干什么?孩子还在屋里学习呢!”小美嗔怪的推了他一把,指了指里面的屋子。
“好老婆,你真是我的好老婆。”林逸尘站起身在屋里转了好几圈,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董书记背后站的人可都是重量级的人物,每一个拿出来都是跺跺脚,都能让江北省颤三颤的人,有这样的人在背后撑腰,就是想不提拔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更何况看起来现在自己在沧源好似表面风光,但是这一切都是董柏言带给他的,并且自己在这位置上呆的时间太短,根本谈不上什么根基,随时都有被调整的危险。现在看起来跟着董柏言离开倒是上上之选。
一个问题想通,紧跟着其余的问题如乱麻遇到快刀,干脆利索的削个干净,颇有些像杨过手中的玄铁重剑虽然无锋大巧天工的感觉,至于林逸尘有没有那份臂力和内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心中积累的郁结被一把玄铁重剑荡了个干干净净,当然心情大好,看着小美诡秘的一笑,“今天晚上安顿孩子早点睡觉。”
小美白了他一眼,嘴角轻轻一扯吐出两个字,“德性”,站起身来向孩子那屋走去。林逸尘看着小美的背影嘿嘿的笑着。
沧源县大小干部坐在礼堂里,看着坐在主席台的人们,心中都有一种莫名的激动,每一个人都怀着坚贞不渝的信念,什么时候俺也能坐在上面过过瘾,眼中像狼一样的目光,**裸的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心愿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中。
秦建忠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是这一次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情况还是有的,而且掉的不是馅饼而是成色十足的大金饼,真有种被幸福撞了一下腰感觉。
董柏言坐在主席台眼神空茫缓缓的四下看着坐在底下的人们,每一个接触到他眼神的人,不由自主的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尽管他们知道坐在台上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看着熟悉礼堂,看着熟悉的面孔,此刻他才现这里给自己留下的烙印竟然如此深刻。
“我抛弃了所有的忧伤与疑虑,去追随那无家的潮水。因为那永恒的异乡人在召唤我,他正沿这条路走来”泰戈尔的诗句从心底流出。
是啊!我们本就是一个个孤独的过客在人生的旅途上停停走走,不断寻找着自己的归途。沿途虽然美景无数,也曾想作短暂的停留,但命运却在不断催促自己加快步伐,因为在前面还有无数的驿站等待着你的驻足。
在一个地方呆得久了,就会累了,想要离开,所以收拾行囊奔向远方。也许生活本来就是由无数个驿站组成,当进入一个驿站后,另一个驿站已经做好迎接你的准备,但能不能走完所有的驿站这是一个无法解答问题但又是一个很容易的问题,也许你生命尽头落脚点的最后一个驿站,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礼堂里响起如潮的掌声,会议结束了,但是对于董柏言来说,这不过是另一个开始…。
带着刘志军和林逸尘董柏言正式到省委组织部报到。
董柏言走出省委组织部部长办公室,刘刚送到门口两个人笑着握握手,他知道这又是一种态度的表明,至少告诉其他人,你们看清楚了这个人在我的眼中是很重要滴。
迎着带有探询的目光慢慢拾阶而下,面带着微笑,他想让自己的面容印在每一个遇到他人的脑海里,这个时候绝对是拉虎皮扯大旗的最佳时机,如果不利用的话,那可真是不折不扣的十三点。董柏言终于走出省委大楼,将自己的背影留在还继续研究自己的目光中。
傍晚时分走在有些破旧的厂区家属院,宽广笔直的大路似乎在默默诉说着昔日的荣光。可是杂乱的地摊,横流的污水,随处可见的垃圾又将这份荣光悄悄的掩盖,只留下不胜唏嘘的感慨和悲伤。
董柏言没有让刘志军和林逸尘跟随,悄悄的一个人来到了光华机械厂,在不远处看见有很多的中年人以及老年人默默等待在近郊菜农的周围,但是掏钱买菜的人却很少。为什么站在菜农周围却不买菜?怀揣着心中的疑问,停下脚步慢慢观察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菜农们看见天色已晚,便收拾起自己的摊子,将那些菜叶和剩余不太好的菜堆到路旁,开着小三路或者驾着马车,带着一天的收获,消失在天色渐暗的远方。
终于有人拿出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塑料袋,他的动作就像起点裁判打响了令枪,周围的人纷纷效仿,快步跑向那一堆堆被人丢弃无人问津的菜叶。
片刻的功夫,原来堆放菜叶的地方变得异常干净,汇集的人群慢慢分支出好多小小的支流向生活区里面的家属楼走去。
董柏言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这些菜叶就连近郊的农民都弃之若履,可在他们眼中却视如珍宝,不难想象他们的生活究竟困苦到了何种地步。感觉自己的胸膛被塞得满满的,腿有些颤,手轻轻的抖动着,从手包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慢慢在嘴边点燃。
虽然天色已暗,但是中华烟红色的包装,似乎散出强烈的光芒,深深刺伤了他的眼睛。把烟从嘴上拿下来,在手中揉捏着由轻到重,似乎感觉不到燃烧的烟头灼烧手心的温度,缓缓松开手金黄的烟丝在秋风中散落,一点一点又一点…。
董柏言深深吸口气,慢慢继续向前走去,沉重的足音敲击着他的心脏,是应该做些什么了,咬着牙心里反复说着这句话。街灯没有亮,接着天际的微光和楼里印出微弱黄色的灯光,向着晓冉给的地址走去。
来到一幢看上去年代已经久远的家属楼,尖尖的房顶四层的楼身,他知道这栋楼还是原苏联人建造的筒子楼,距今已经有将近五十年的历史,看了看门牌号,走进其中的一个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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