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你丈夫咬的,怕什么?”
她差点气哭,进宫拜见太后,说不准还会遇上谁,让人笑话她轻佻,孟浪。
她使力推开他,大声道:“王爷再闹,妾身真生气了。”
他看她小脸涨红,似乎真生气了,才停住动作。
正这时,轿子到了宫门,直接抬到慈宁宫。
赵世帧下来轿子就想牵着她的手,沈绾贞不让,他知道她的小心思,也就作罢,二人错开,赵世帧在前,沈绾贞紧紧相随。
过年了,郭太后很高兴,穿着大红凤袍,瞧着喜庆,二人行礼。
“罢了,都坐吧。”
二人坐下,郭太后瞅瞅沈绾贞,“王妃的气色不错。”沈绾贞来月事这几天,肤色格外娇艳。
“母后过奖”沈绾贞心虚,怕太后瞧出二人腻歪,其实太后也就随便问问。
“帧儿,你身体也要注意,你和王妃都还年轻,将来还要过上一世,在一起的时候长着,该把心思放在正事上,王妃说是不是?”
沈绾贞微微有点脸红,忙站起来,恭敬地听着,只觉得太后火眼金睛,什么事都瞒不过,这是责自己霸着王爷,敲打儿子别光顾着闺房之乐,耽误正事。
赵世帧看她站着,悄悄拉了下她衣摆,让她坐下。
偏太后看见,道:“王妃不用拘谨,坐着说话,我这婆婆也不是难侍候的。”
沈绾贞告座,赵世帧看她局促,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沈绾贞心里怀疑王府里有太后的人,她的一举一动,日后要时刻注意。
“靖宜公主求见太后娘娘”太监一声传呼。
“叫公主进来。”
赵世帧和沈绾贞站起来,先帝儿子多,女儿少,这个靖宜公主,是先帝第三女,她前面年长的两位公主都嫁去外藩,独她由太后和皇上做主,嫁给了襄阳侯之嫡子,成婚刚二年,和夫君一道上京,她独自一人进宫拜见太后。
靖宜公主五六岁时,生母早逝,先帝怜她年幼,让太后代为抚育,郭太后没有女儿,对她视若己出,因此,靖宜公主和太后亲近。
靖宜公主上殿,恭恭敬敬地行礼,“给母后请安。”
沈绾贞细端详,靖宜公主与她年龄相仿,面容俊俏,眉眼含笑,像是个性子随和温婉之人。
“慧儿,见过你皇兄和皇嫂,你三皇嫂你还没见过面。”太后慈爱地唤着靖宜公主的小名。
靖宜公主笑着走上前,蹲身行礼,“小妹拜见三嫂。”
沈绾贞忙还礼,“妹妹几时来京,你三哥还念叨你来着。”
靖宜公主朝赵世帧调皮一笑,道:“我以为三哥娶了嫂子忘了我这个小妹。”
“你都成婚了,还是从前的没正行。”赵世帧笑着,宠溺地说。
靖宜公主拉住沈绾贞,真诚地道:“嫂嫂大婚当日,我原想进京来着,可有事耽搁了,今日才得见嫂嫂,嫂嫂和我三哥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看看这嘴,到哀家这里,就说个不停,总算这二年你嫁人,哀家得以清净几日。”郭太后宠溺语气,慈爱地笑看着公主。
“我带嫂嫂宫里转转,三哥不会不答应吧?”靖宜公主朝赵世帧挤挤眼,狡黠地一笑,她看出来沈绾贞在太后面前不自在,沈绾贞暗想,这真是个聪慧的女子,二人就出去,留下王爷母子单独说话。
靖宜公主拉着她去御花园,御花园冬季,古树的枝杈上有残留薄薄的雪,整个园林建筑厚重古朴。
靖宜公主挎着她手臂,亲热指点她每一处,亭台楼阁,年三十,宫中太监、侍女都忙活晚宴,园子里无人。
二人边走边聊,沈绾贞从她口中知道,襄阳侯脾气急躁,可他唯一的嫡子性情温和,仁义厚道,大概随了襄阳侯夫人,沈绾贞看靖宜公主神态就知道她小夫妻和睦幸福。
这时,沈绾贞发现前面不远处,太液池边立着一女子,她盯着看了好半天也没见她动,寒冷冬天,水面却未结冰,缓缓流淌,她兀自一个人站着,不知望向何处,靖宜公主悄声道:“那是失宠的方妃。”
沈绾贞感叹,宫中的女子,都有苦楚。
转了一圈,时候差不多了,二人回去,郭太后一见二人进宫门,就忙吩咐道:“快把炭火盆端过来,让她二人暖和暖和。”
太监颠颠的忙搬过来炭火盆,让二人烤火。
郭太后对靖宜公主道:“方才你二皇兄和二皇嫂来了,刚走。”
靖宜公主道:“二皇兄听说昨儿回来的?”听她语气似乎很疏远,不太亲热。
“昨儿早上到京城的,今儿进宫,又去闵贵太妃宫里,见他母妃去了。”
“闵贵太妃念叨儿子,终于盼回来了。”太后淡淡地说。
俩夫妻和靖宜公主留在慈宁宫陪太后用了午膳,太后按惯例晌饭后迷瞪一会,靖宜公主去皇后坤宁宫,二人也略做歇息,待太后醒了,闲聊一会,就告退出来。
赵世帧和沈绾贞刚刚走出慈宁宫门,一个太监跑出来,“王爷,太后娘娘想起一宗事,让王爷回去。”
赵世帧怕天冷,她冻着,对她道:“你先去轿子里等我,我一会就出来。”赵世帧是皇帝特许直接乘轿入宫。
沈绾贞点头答应,先去大轿子里坐等,黄昏时分,高大厚重的宫墙遮挡,宫中提早暗下来,太监点亮一排排大红宫灯,节日气氛浓厚。
沈绾贞坐了一会,突然听见宫门口太监一声高喊:“四王爷求见太后娘娘。”
沈绾贞好奇,撩起轿帘,朝宫门口看,看一眼,手却抖了一下,眼神定住,一个挺拔落寞男子的背影进了宫门,这背影很熟悉,这不是在桃溪镇的吴玉莲家住的萧公子,沈绾贞仔细看,没错,就是萧公子,他是四王爷、平王,沈绾贞恍然明白了,她为何第一眼看他就觉得眼熟,皇家的兄弟,长相不同,可眼神却有相似之处,还有他与生俱来的尊贵血统,让他拒人于千里之外。
沈绾贞心绪烦乱,平王给她的感觉,神秘莫测,吴玉莲是发现了他的身份?或者还发现了别的。
沈绾贞正寻思,赵世帧掀开大红猩猩毡轿帘,上轿来,道;“等久了,刚才四皇弟突然回来,说了会说。”
沈绾贞像是不经意地问:“平王平常不在京城?”
“他闲散性子,不理政务,不受拘束,游历山水,平常神龙不见尾,走了小半年刚回京师。”
“平王没领差事?就一个王爷封号。”
“他不愿意参与朝政。”
赵世帧边说,偏过头看她,眼神有点异样,沈绾贞知道自己问多了,令他起疑,越深接触,她发现,赵世帧少言,但思维敏锐,忙解释道:“平王不愿参与朝事,淡漠心性,妾身觉得和王爷很像。”
“不是你想象的。”赵世帧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下话就不说了。
一丝恐惧爬上她心头,生在皇家,夫妻是不是也不能坦诚相待,她认识平王一事,就不能对他说,平王的疑点颇多,看似他故意避世,隐遁在桃溪镇,做一个闲散王爷,可她的直觉告诉她,平王是有大事要做,她不想对他说,怕惹来麻烦。
赵世帧侧头看着她,抓过她的手,握住,“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我希望你无忧无虑的生活。”
沈绾贞靠上去,心里喟叹一声,是自己想得太多,还是,这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