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屹其实也觉得一劳永逸的确是正确的方针,但是要怎么一劳永逸,却让人犯了难。
况且他爹是纵横沙场多年的老将了,既然他爹觉得不能这么做,他自然也是不会反驳的,便没有搭理孟夕月的话头,只等她自个儿说完就作罢。
果然,她自顾自地将自己的观点竹筒倒豆子一般演讲完毕就说了一声累了。
夏屹如蒙大赦,捞起人就飞上了马背,一路上小皮鞭挥得那叫一个欢快。
孰料,就在他们二人的马匹前蹄刚刚踏入城门时,城外却传来喊杀声。
单凭声音并不能断定敌方有多少人马,但从地面的震动却又能知晓:这次的人还真得不少!
握了个大草,鞑子之前果然是佯装不敌,实则是来探查夏家军实力的!
夏屹怒意上蹿,差点儿就要直接折返出城去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
但是他的宝贝媳妇儿就坐在他跟前儿,小脑袋还靠在他的肩窝里呢,他怎么舍得让她涉险?
他叹了一口气,抽了马屁-股一鞭子,在马匹如箭一般射出去之前,急忙嘱咐守门的小兵立即关好城门,并发出信号弹,召集夏应乾夫妇快些赶来北城门。
只是,对方有备而来,他们近些日子却有些松懈,不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夏屹急得连铠甲都没有穿上,就站在城楼上主持大局。
等到夏应乾夫妇赶来时,夏屹已然狼狈不堪,颓丧地坐在木椅上,他身边是随军大夫正在为他包扎被箭头所伤的手臂。
孟夕月则站在弓箭兵中间,一把长鞭紧紧地握在手心,一双凤眼微眯,周身杀意腾腾,想来是对方伤了夏屹,触了她的逆鳞。
夏应乾亦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得想起此前他还在回忆感叹的老友孟峤,这二人,不愧是父女,周身的气势都是如此的相似。
但是孟夕月被激怒了,周身的杀意太浓,他急忙唤了她一声:“夏屹媳妇儿,你退下吧。”
孟夕月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脸色阴蛰地看着城下的鞑子们。
夏应乾心中咯噔一声,慌忙附在穆之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穆之罄便直截了当地走到孟夕月身后,往她的脖子上那么一砍,便让她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夏屹生气于他爹娘对他媳妇儿如此的粗鲁,却也知道此刻若不制止孟夕月,只怕今日-她就要大开杀戒了,他可不想让她的手上沾满鲜血。
她这么高贵的人儿,就应该嚣张地欺压所有人,就应该不可一世地傲视天下,这样一个人怎么能被鞑子的血液玷污呢?
“夏屹,你也回去,这里交给你爹和你娘我就好。”穆之罄将昏过去的孟夕月扔到夏屹怀里,便转身投入战斗之中。
夏屹看了看怀中的人儿,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将孟夕月送进了谯楼的一间空房中,他自己则又回到了战场上。
夏应乾夫妇见他又回来了,既忧心又无比欣慰,欣慰的是:夏家男人,就该为临淄国的安宁奉献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