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扫射间,铁甲兵,宗室武士全部被拦腰截断,化作白色的冰晶粉末散落一地。
从兵丁的魔爪下逃生的女孩们,拖着吓呆了的父母,慌忙逃回家中,躲进地窖。
那些逃窜着的女孩们,感受不到风雪迎面袭来,甚至天空中的雪花,都刻意地让开一条道路。
一小部分女孩得救了,她们在接下来的许多天里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然而更多的女孩并没有得救,她们依然被兵丁奋力抓住,连拖带骗地带进了的那破烂的庙宇之中。
银尘看不到的地方,单纯的暴风雪并不能阻断士兵们的行动,建州奴儿兵们用军势汇聚起罡风,对抗着蓝色的风暴,尽职尽责地抓捕着一个又一个姑娘。
哥老会的人也出动了,他们利用长者的身份,劝服,压迫,甚至命令家族武士直接拿人,其中以鲁飞龙最为干脆利索,除了他早早将女儿献给了建州大奴之外,还将本家和陆家的七个女孩祸害进了那座大庙之中。
他将胸脯拍得如山巨响,指天发誓建州奴儿们没有问题,被送去“问个话”的女孩们绝对不会有问题。
他的做法起到了表率作用,至少哥老会控制下的中小家族,纷纷献出自己的女儿,她们是被父母,长兄,甚至丈夫亲自送去的,即便银尘赶到那里,也什么都做不成。
雪,下了一整天。
血阳城近三十年的历史上,第一次有一个晚上,皑皑白雪遮住了暗红色的石板路。
银尘筋疲力尽地停下来,他的魔法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他用灭绝凛冬覆盖了一座城池一天时间,传奇法师也不过如此,他这一天救下了许多人,但也让很多人没有得到救助,被送进了那座破庙之中。
他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城墙拐角里,换上了低调的黑色兜帽长袍,遮住了面容,狼狈地走进一家刚刚吧女儿藏起来的酒馆。
酒馆掌柜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像是那个幸运的女孩的哥哥,第一眼就认出了神秘恩人的伪装。他也是个机灵的人,知道恩人已经尽力了,不可能真的像神灵那般救下天下女子。他不动声色地给银尘安排了最隐秘,最舒适的上等房,还破天荒地不收银尘的钱,说可以赊账。
银尘没有矫情,谩骂走进了自己的卧房,他连饭也顾不上吃。就开始打坐修炼,恢复枯竭的魔法力。
外面,巡逻的铠甲兵丁点上了火炬,挨家挨户地检查有没有私藏女孩的现象发生,他们查得很粗,态度也不像早上的那些锁甲兵那样强硬。
这些从兵潦草地检查完整个城市,早已劳累如狗,哪里又心思再细细检查一遍?掌灯十时分,这悲惨的一天总算消停下来。建州奴儿抓获了2500多名十六岁的姑娘,至于还有多少剩下的没有抓获,只有天知道。
外面安静了,银尘忍受着饥饿,倒在床上一动不动。这疯狂的一天之后,他才明白过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偏差。
“我其实已经战胜的纳兰竭磨,结果因为纳兰叠罗的出现,一切都成了无用功。我也可以在明天中午启动大预言术找到纳兰叠罗,杀死他,但是我无法保证纳兰灭罗或者纳兰心魔会不会再来接管建州奴儿们的军权,而且纳兰世家,绝对不可能只有四大公子……我其实是在和无穷无尽的建州奴儿统帅们战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首先我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一个人面对无穷无尽的北国军队。其次,不可能在每场战争之中,救下每一个人,就如同今天这样,明明救下了许多人,可还有许多人被抓走了。她们可能会被关进大庙之中,也可能被秘密转移,更有可能因为我的救援惹怒纳兰叠罗,躲在某个地方传令大军屠城……对了,大军!”
银尘猛然坐起来,他这一刻才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若是没了大军,那么纳兰叠罗又能做什么呢?什么也做不成。若是没了大军,北国甚至连这次南征都进行不下去了,那么他们得到十三遗族的秘藏,又能如何?一个人拿着秘宝可征服不了一个帝国啊!”
银尘想明白了这些关键,但又懒散地躺下来:“消灭大军的机会,只有当兵上战场才能遇到,可是参加南国的军队……简直不敢想象!就冲着天剑关里那号防卫,说难听点想不亡国都难!——只要不被北国灭了就成。”银尘毫不避讳地嘲讽起那南国蛮子们的可怜军队。虽然数十万大军听起来很玄乎,很伟大,可是看看南国将领们卑微的地位,腐朽的后勤,松弛的戒备,懒散的操练,庸庸碌碌的军人,以及军人在百姓眼中“将官的仆役”的身份定位,就不难想象这样一支军队,面对拥有战神聂挽留,军神哈兰玄冥,杀神帝厉摩罗的装备精良的北国军队,是如何狼奔冢突,一溃千里的。
“究其原因,还是那帮子犬儒惹的祸呀!明明国力比第三王朝强三倍的……”银尘幽幽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一个传奇圣法师真的发起狂来,别说血阳城外面五里屯兵所的那么八九万军队,就是真的一路开无双杀到凤凰城也不是什么没法办到的事情,只不过,他这么做了,也不过是给潘兴城里那位庸碌的灵皇做了嫁衣而已。
“罢了,就算做了嫁衣如何?我总不能看着这座城市里的百姓惨遭屠戮吧。”白银色的瞳孔中,闪烁起金色的决意:“不过在此之前,先得把肚子填饱咋说。”他再次起身,随手从奥术空间里抽出来一件深灰色的斗篷套上,下楼去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去想,那些被征召过来的北国士兵中,也有一些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也有一些是抓壮丁抓来的,也有许多是父母的儿子,孩子的父亲,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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