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那个云无月?”杜传昌激烈地低吼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是我问的姐姐,仅此而已。”银尘平淡地说道:“亲情而已,你不会明白的。”
“呵呵呵呵……”杜传昌笑了,歇斯底里地笑了:“明白?本座不需要明白!本座是需要你明白!本座身后有整个毒龙教,你身后有什么?”他讥笑地看着银尘:“孤家寡人而已,你敢找本座的麻烦吗?”
“我的身后,可是整个卡诺尼克尔文明呢。”银尘用一种咏叹一样的声调说道:“真没想到一个领悟了杀道的人,居然也会有搬出师门长辈来唬人的时候。当你算计云无月,魏务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们身后的魔威阁?”
“魔威阁不会为他们出头。”杜传昌高傲地说道:“只有毒龙圣教的门人弟子,才是真正的一家亲,伤吾等一人,就等着全族被毒死吧!”
“是吗?如果你今天还抱着这样的念头,那我只能说,你突破了杀道也是白搭啊……”银尘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对付恐怖分子,魔法师的手段一向比他们更恐怖……你看!”他说着,突然一伸手,指尖冒出一道白银色的柔和光芒,将倒地上的胡黑心给吸了过来,让他躺在自己的脚边。
“你觉得,死亡和变成乌鸦相比,究竟哪个好玩一点?”银尘笑着说,他的笑容充满了孩童般的天真,可是在杜传昌眼里那简直比恶魔还恐怖。
“大圣言术!永久变形!”银尘高喊道,没有任何施法动作,没有抬起手臂伸出手指作为指示,被不知道什么人击败,一直被血光压制着,体内没有任何元力的胡黑心,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在一道白色的光芒中变成了乌鸦。
一直会思考,但是寿命所剩无几的老乌鸦。
乌鸦挣扎着,然后扑棱棱地向着杜传昌飞去,一边流着泪一边栽倒在杜传昌的怀里,杜传昌摸着它那稀稀落落毫无光泽的羽毛,内心里没有悲伤,只有滔天的恐惧。
“你不是人!”他捧着乌鸦尖叫道。
“但是我有人的感情,而你没有,所以你就算是人,又有什么用呢?”银尘语气轻轻地说着,之后也不理杜传昌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双眼,很优雅地,有点缓慢地抬起手。
“听好了,你可是第一个尝试这种东西的人呢。”他的右手悬在半空,慢慢握拳。
杜传昌没有时间回答了,他的时间只够用来绷紧全身的肌肉,鼓荡起全身的罡风,以及将双手移到胸前交叠起来,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
银尘那一只白银色的右手,终于如同弓弦一样拉紧了,他微微弓步,全身精肉也和杜传昌一样绷得紧紧的,右肘关节最大限度地拉向身体右后侧,左手自然下垂,看上去似乎完全排不上用场。
光芒,自白银色的右拳中绽放,而他周围的一切光线,也仿佛被什么莫名的神秘力量遮断一样悉数退场。银尘圣法师周围的光线暗下来,甚至完全黑掉,只有他的右手,那白银般的拳头,绽放出无尽的光芒。
那是比起闪光弹更加明亮的光芒,仿佛数十道定向激光一样绽放出一道道细细的光柱。那光芒不是黄金的颜色,也不是白银的颜色,而是纯粹的正白色,如同聚焦后的阳光,又仿佛是大功率节能灯的光芒。惨白而耀眼。那光芒中似乎贯彻着希望,然而更多地贯彻着年幼法师的某种意志,不可动摇,不可亵玩,更不可阻挡。
仅仅是被那起手式中的光芒照耀,杜传昌就生出一股不可匹敌的绝望感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所做的一切防守措施,其实都没有什么卵用。
就在这一刻,他身上带着的成套的蛇骨饰品突然一个接一个地炸裂了,灰白色的粉末混着一股黄绿色的烽烟一样的气团四面散开,然后仿佛具备灵性一样再次聚拢,于杜传昌身前构建起一面仿佛砂石组成的黄绿色盾牌。那盾牌看起来是那样脆弱,仿佛一碰就散,但是杜传昌看到那面盾牌时就暗自松了口气。
那是一件光器。
那是杜传昌作为毒龙教领队的最后的报名底牌,只不过他上一次和银尘对决时还没有来得及催动这件宝物就被魔哭冥斩拳打爆了半边身子。这一次,趁着银尘“未知大招”还没发动,他赶紧祭出这件毒龙教镇教至宝,以求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
“这可是能反弹回去分神巅峰高手全力一击的急诊呢!”杜传昌尽量将身子缩进盾牌的背面,同时心里暗暗得意着,银尘充其量一个化气期的家伙,难道还真能在毒龙教至宝面前逞出什么英雄不成?
银尘没有理会杜传昌的什么小伎俩,他此时正在深深吸气,用半个呼吸的的时间将领域中近乎全部的光元素都压缩进白银色的右手之中。他的右拳很快就汇聚起了足够的能量。白银色的右手已经被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光球完全吞没了。那光球本身似乎没有散发出什么惊人的热量,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散发出来,仅仅是个光芒万丈的圆球而已。
被绷紧的肌肉猛然放松了。银尘的右拳仿佛被压缩到最底的弹簧一样,迅速又无声无息地弹出去。
那一瞬间,没有声音,仿佛拳头所过之处的空气,早就被白光中的高温蒸发干净。
那一瞬间,天地变色。
血狱消失了,紫风散人消失了,修士们消失了,紫血神殿消失了,秘境消失了,南北帝国消失了,甚至于日月星辰也消失了,江河湖海也消失了,时间消失了,命运消失了,一切都仿佛突然间不存在,或者突然间变得毫无意义了。
那一瞬间,天地间仿佛只有那一个拳头,一个银白色的拳头。从世界的原初中来,打向世界的终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