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满的红豆,被文火细细炖煮过,颗颗豆子与大米完全化开了、融合了,散发出浓郁的甜香。
李正皓从持续的昏迷中苏醒过来,腹中的饥饿感迅速升腾,闻到这股香气更是按捺不住,三两口便喝了个底朝天,眼巴巴地看着宋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很好吃。”
女人接过碗,自然而然道:“吃了冬至粥,才算长一岁。”
这是朝鲜的一句老话,人们相信在冬至这一天吃红豆粥,可以驱散体内的寒气,从而愉快地迎接新的一年。
“已经冬至了啊……”
时光的流逝不知不觉,从半潜艇上遭遇意外,至今已有四个月的时间,回国的希望却依然渺茫。李正皓仰靠在病床上,心中感慨良多。
宋琳耸耸肩,将空碗放回托盘上,没有回话。
拆除绷带后,女人的两只手动作灵活,若非那偶尔的停滞,根本看不出有伤在身。
想起那位白胡子医生的话,他眉头纠结成团,想开口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抿紧了嘴唇。
宋琳再次回到床边,倾身坐下来:“这里是南汉山的一座修道院,修道士们信奉苦行,所以没有安装任何电子设备,绝对安全。”
李正皓环顾四周,确信对方所言不虚:“我只记得自己被抬上救护车,后面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我们甩掉了警车,江南大街上有在宇接应,是他帮忙把你弄过来的。”
听到这里,男人立刻沉声质疑:“怎么联系的?渠道安全吗?”
根据二人之前的分析,“阿格斯”系统智能化程度很高,既然能够追踪图像,语音识别更是不在话下。正因如此,李正皓从未电话联系过在宇,宁愿自行住进唐人街,等着对方找上门来。
宋琳是雇佣兵,凡事以完成任务为考量,一个人单枪匹马惯了;但对李正皓来说,值得信赖的兄弟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他不想让在宇也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你以为我会傻到直接打电话?”宋琳愣了愣,表情颇为诧异。
李正皓没有反驳,而是目光笃定地看着她,坚持得到明确回答。
宋琳无奈地摇摇头,继而解释道:“江南大街是条景观路,没有密集的监控探头。男人们会在那里停车、电召女伴,会有专门的司机接送卖&淫&女。在宇跟我说过,这些人都是有组织的,可以由他们帮忙联系。”
李正皓回忆起前一天早上,自己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聊天。当时他还以为在宇性格活络,所以比较讨宋琳喜欢。
现在想来,她其实是在收集情报。
暴力和色&情总是紧密相连。韩国的色&情业虽然不合法,实际上却一直被容忍。蛇头除了组织偷渡,还必须解决非法移民的生计问题,唐人街上的暴力团伙不能只靠收保护费过活。
在宇的那些“生意”,李正皓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但他从不主动介入其中——和男人打架、抢地盘是一码事,用拳头逼着女人出卖身体,是另一码事。
见宋琳对此毫无芥蒂,他不由得联想到对方在情&事上的熟稔。
情报界不乏香艳女间谍的传说,身体总是女人最好的武器。然而这些都是表象,李正皓提醒自己,关键是不要因为**关系,影响到对局势的判断。
他将谈话转向下一个议题:“修道院为什么愿意收留我们?”
“教会和‘脱北者’,我以为是最合适的搭配。”那目光中闪烁着狡黠,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他叹了口气:“这次又编了什么故事?”
宋琳故作正经地板起脸:“朝鲜夫妻惨遭蛇头拐卖,唐人街黑&帮逼良为娼,你为了保护我而遍体鳞伤,不得不求助教会——听起来怎么样?”
“挺假的。”
“哦?”她显然不服气,挑眉看过来。
“首先,你的韩语有外国人口音;其次,我身上明显是刮擦伤;第三,朝鲜人不信教。”
话音未落,宋琳便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中的肆意张扬,让李正皓怦然心动。
他明白,选择与雇佣兵合作、从事毫无计划的危险行动,条条都违反了国法军纪;自己却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深陷其中,甚至还与对方发生关系,这些所作所为无不是对劳动党的背叛。
面前的女人如同一本厚厚的书,写满诡异奇特的文字,无从审阅,却也不忍释卷;她身上隐藏着无数秘密,展现出的每一面都掺杂着真相与谎言,而且统统引人入胜,禁不住流连忘返。
李正皓自认意志坚定,但她在他身上施了魔法,可悲的是,他根本不打算逃脱。*
笑声渐小,宋琳喘着气打趣道:“伤成这样还不忘条条框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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