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一闭眼,晶莹的泪水瞬间滑落,流入她因为呼吸不顺而张开的唇里。
她什么也瞒不了他,但是她却不愿意求饶,即便是在他面前已经很卑微。爱能让人卑微,也能让人疯狂。
手下的那具身子逐渐的僵硬,他微微一扬下颚,半眯着眼看着百合纠结的脸,抬起另外一只手,落在她冰凉的脸上,抚摸着她滚烫的泪水,语气没有任何的改变,“你知道,背叛我的计划会是什么后果。”
手猛的一松,百合跌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稳住身子,竭力的保持平衡不再他面前倒下。
感到那一阵凉风离去,她才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和昏迷中的宋希濂,脸上掠过一抹苦笑。
看着宋希濂紧闭的双眸,她深吸一口气,飞快的抽出银针,插下她的脑颅,却在落下的那一刻,又停了下来。
“为什么会遇到你?”她咬牙问道,握着银针的手却在发抖。她知道只要她这一针下去,这个女子必死无疑,可是,她自己也必死无疑。
但是要救她,她自己怎可甘心。
收回手里的针,百合转身出了屋子。
皇宫深夜
慕容池坐在案桌前,单肘撑着额头,剑眉紧拧,明黄色的袍子衬得他的脸上竟有些苍白。
“皇上,该歇息了。”前朝伺候先帝的公公瞧了瞧天色,小声的说道。
“徐大人回来了吗?”
“回皇上,还没有人来报。”
“嗯。”他点了点头,却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直了腰,又靠在龙椅上,神情倦意,星眸定定的看着远处。
“皇上,今晚去哪位娘娘……”
“雨濂殿。”
那公公身子一僵,张了嘴不知道说什么。
本是一国之后所住的凤鸣殿突然被改成了雨濂殿,里面的布置和原王妃的茗居阁一模一样,连女婢都没有换,只是却留有一座空殿。
而皇上,却每日只在那雨濂殿歇息。
任由太后娘娘如何气恼,皇上就不曾翻过一次贵妃们的牌子。
刚出了大殿,远远的看见一个影子朝这边奔来。
“徐安么?”
看着那渐渐清晰的影子,慕容池转身支开了身后的公公。
“怎么样?”
“皇上,大厥那边来了消息,几天前在荆甘达看到了王妃和寒月。但是后面王妃被赫连君亦带走,而赫连卫卓昨日则把寒月带到了笉州。”
赫连君亦?这女人什么时候和那号人物扯上了关系。
“那南宫令呢?”
“南宫公子也去了大都。”
夜色中那明黄色的身影懵然一僵,脸色没入昏暗的红光中,让人看不真切。
果真是这样的,她终究还是联系上他了,要私奔么?
“隋安准备的如何?”
“一切就绪。”
“好!”他剑眉一扬,清澈的眸子掠过一抹势在必得的自信。
这一战,准备的太久了。
“明日去隋安,还有。”他顿了顿,眼眸瞬间一沉,仿若幽深的海底,深不可测,“如果她随他走了,那你们就让那些暗人把他们的尸体给朕带回来。”
“皇上……”徐安慌忙的抬起头来,看着一脸冷然的慕容池,心里甚是惶恐。
只从那日从雍州回来之后,皇上就整个人都变了,喜怒不表于色,在暗自派人寻找王妃的下落的同时,又全国昭告王妃病故的消息。
微凉的风撩起他黑色的衣角,墨般的发丝轻轻扬动,那苍白的面具在薄凉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的诡异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