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何青云脸上露出一抹疏离和嫌弃。还当那些人是屠家交好的,以屠大海的声名,他交好的人家必然是有些权势的。谁知,竟是屠家的仇家。
何青云后悔了,为何要搀和进这种事情里面?也不知道那两人记住他没有?会不会影响他科考?一时间,心里怨了起来,口里低低骂了一句:“扫把星。”
屠老汉和李氏没得到有用的消息,心里有些失望又焦急。屠老汉抓着李氏的手,往王村长家行去。
“村长在家吗?”屠老汉往里面喊道。
邹氏出来了,懒懒抬眼:“找村长什么事啊?”
“我们有事要找村长问一问。”屠老汉说道。
邹氏打量他一眼,让开门:“进来吧。”
来到屋里,王村长坐在椅子上喝茶,屠老汉便问道:“村长,我家小孙女儿被人抓去了,村长可看见是什么人?”
“看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下人。”王村长慢悠悠喝了半杯茶,才抬眼说道。
屠老汉忍着焦急,又问道:“还有什么端倪吗?”
“抓走你们家黑妞子的人,看起来倒是寻常。不过,将你们捡来的那小子抓走的人,却不寻常啊?”王村长说到这里,眼睛一厉:“你们究竟捡了什么人来村子里?若非本村长英明,险些害了咱们村的人!”
屠老汉愕然片刻,眼皮颤了颤:“村长,阿容向来是个好孩子,难道惹了什么祸事?”
“哼,他是上头要的人!”王村长将杯子狠狠往桌上一磕,“少往家里捡些乱七八糟的人,害了你们自己没事,害了全村人怎么办?”
屠老汉知道,再没什么可问的了,拉着李氏的手告辞了。
“这两个老东西!”邹氏从门外走进来,端着一小碗炖得细嫩细嫩的鸡蛋羹,递给王村长:“还是你厉害,也不得罪人,就把仇给报了。”
王村长接过鸡蛋羹,吃了一口,得意地道:“这就叫兵不血刃。”
他儿子被阿容踩断膀子,屠飞鸢吓唬他一通,他就放弃了?不可能!王村长心里记着这份仇,只等着有机会就报呢!
屠飞鸢教训了郑家,王村长便知道她的不凡。给她长起来了,绝不是好事。于是叫人画了阿容的画像,贴到镇上的告示牌上。
如果阿容的家人找来了,他就算做了件好事,好处自然少不了他。如果阿容的家人没找来,来的是其他什么人……王有禄的仇便报了,一举两得。
如今的情形,正是王村长再满意也不过的。舀着细嫩滑口的鸡蛋羹,眯起眼睛,好不悠闲地吃起来。
“阿鸢究竟给谁抓走了?他们抓她要干什么?”李氏边走边掉眼泪。
屠老汉心里也着急,拉着李氏往村口走去:“还有其他人看见了的,咱们多问几家。”
快到村子口时,见屠大河和刘氏正拉着人说话:“嗯?何家小子跟那人说了许久的话?我知道了,我去问问他。”扭头看见屠老汉和李氏走过来,屠大河便道:“爹,娘,黑妞子被抓走了,我问了,人家说看见何青云跟那人说了很久的话。”
“我们刚才去啦,何家小子说啥都不知道。”李氏见三儿子肯搭把手,心里多些依靠,不觉眼泪流得更凶了。
刘氏把眼睛一瞪:“啥都不知道?他这不放屁吗!”扭头把屠大河一推,“你去揍他一顿!他不说出个鸟来,就揍死他!”
何青云常常到屠家借书,人人都知道,在当下,书可是好东西,尤其屠大海的笔记,那是拿钱都买不到的。何青云占了大便宜,出了事却缩头成了乌龟,任谁不气?
屠大河把拳头一攥,脚下生风地大步走了。
来到何家,举起拳头捶门,哐哐直响。等到何青云开门,屠大河便把他的领子揪起来,提在空中:“我家黑妞子被谁抓走了?”
何青云几乎被提在空中,顿时恼道:“我不知道!”才一说完,猛地一个拳头砸在眼眶上,立时痛叫起来:“啊!”
“你不知道?人家都看见了,你跟抓走黑妞子的人说了许久的话,你能不知道?再敢瞎说,另一只眼也给你打青!”屠大河虎声说道。
何青云不由得脸色一青,哆哆嗦嗦起来。他是寡母独子,很小的时候父亲就不在了,没怎么接触过父亲的威严。被屠大河充满成年男子气概的气势一凶,不觉便怕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何青云嚅嗫道。
如果抓走屠飞鸢的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偏偏那些人说主家姓斐。何青云躲还来不及,哪里肯往前凑?
“哼!”屠大河挖不出有用的消息,气得把何青云往地上一丢。
屠老汉和李氏在屠大河的家里等着,心下焦急,坐立难安。里间的屠小玉听到动静,扶着墙壁走出来,虚弱的声音问道:“爷爷奶奶,发生什么事了?”
她才小产,身子正虚弱着,李氏不想她操心,忙说道:“不要紧,没事。好玉儿,你进去休息吧。”
屠小玉心思聪慧,只见李氏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屠老汉亦是眉头不展,猜到发生了大事,便问道:“是不是阿鸢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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