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绝以为听错了,双手搂着她,头又更靠近了一点:“姐,什么?”
她双手抵在胸前,呈现一个防备姿态,虽然目视前方,可是眸中却没有焦距。她似乎在神游,又像在思考,任凭杨君绝搂得再紧,她的手臂依然抵抗着他的手臂,柔弱的身子还在微微地发抖。
杨君绝扭过头去,盯着一一问道:“刚才说什么?”
他眸中的寒,像是冬天里冷冽的风,直直刮向一一,吓得一一哆嗦了一下,差点没喊出王,但小娃很快反应还有外人在,于是小心翼翼地道:“刚才王爷说……”
邓起见这个娃娃欲言又止,于是扭过头对带来的侍卫喝道:“退下。”
此间,只有杨君绝三姐弟、良亲王,以及邓起和安檀在场。
一一这才继续道:“刚才王爷说,王皇后最喜欢他,第二喜欢松阳,王爷还说!他和松阳是最好的朋友!于是,他老是拉松阳去和王皇后玩!”
在邓起和安檀的耳朵里听来,不免会莫名其妙,这怎么会是杨萦玉和良亲王起冲突的源头?如果真是,这其中必然有其他端倪。
一一这句话,在杨萦玉的耳朵里又过了一遍,如同响雷。
她被骗了十年!曹良一直说,松阳在宫中很好!除了被打,根本没有其他不适!
松阳的确是曹良送给王皇后当男宠的,但是,曹良并没有向焕帝出卖她。
是不出卖,还是来不及出卖?
杨萦玉的身体在发抖着,杨君绝迅速理清思绪,压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道:“别多想,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松阳的安全。”
被杨君绝这么一点明,杨萦玉更加泪如雨下,她以为这十年来,自己是在苟且偷生,而松阳又何尝不是?身为皇子,身为一个男儿,他的自尊恐怕早就被践踏得一点儿都不剩……
杨萦玉的手紧紧地拽着,指甲几乎要将掌心掐破:“我要进宫……”
杀了王皇后!杀了焕帝!
去他的江山!
去他的复仇!
去他的国破家亡!
去他的东山再起!
杨萦玉根本无法想象,当年才十岁的松阳在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床上,到底怎么承欢。他还那么小,小时候总是那么羞涩,是一个跟小宫女讲一句话都会脸红的人。
一根根青筋在她的手臂上抱起,安檀上前一步:“萦玉娘子可是哪里不适?”
杨君绝眼一冷,将杨萦玉抱得更紧:“滚。”
说罢,他抱起杨萦玉就要往外走,却被邓起拦住:“这位想必就是第一琴师杨公子,由于杨萦玉和王爷发生了冲突,以下犯上,按照律法,应当将杨萦玉收监处理。”
一一一听,慌忙在曹良耳边道:“别让他带走姐姐,否则我不喜欢你。”
曹良委屈地捂着脸:“可是刚才她用针扎我脸。”
“姐姐不是故意的,如果她进监狱,我也跟着去。”一一立马放出杀手锏。
“好吧,”曹良最吃这招,他站起来,喝道:“不许带走!”
杨君绝听到他发话,心定了定。不料,邓起却道:“启禀王爷,本将军受命陛下,不得不按照律法将人带走。”
完了,一一望着杀气腾起的杨君绝,心里默默地念道:“这个人不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