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他呀孤单寂寞啊~”说着笑完了眉眼,煞是好看。
那人领命而去,不问不说不看,只知道服从。
鬼婴则专注于谈笑,并不理会与谈笑两树之隔的司羽烈如何。
山复一山,水重一水。谈笑提着酒坛子踏上布满青苔的石阶,只觉前方的石屋实在是建造得好。
白石屋,白石顶,屋前有庭,屋后有院。庭中一张白石圆桌,两个白石小凳,桌上靠近两个小凳的地方各放了一个杯子,那杯子明显是喝酒用的。
谈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兴致,提着酒就往石桌走去。
屋中的鬼婴却是突然脸色一沉,起身站在屋中,双眼死死盯着谈笑,一瞬都不曾眨过。
谈笑提酒上前,见两盏皆空便一手提了坛子边缘倾斜着要往里倒酒。
清酒方到坛口,谈笑看见石桌中央被磨得有些凹陷光滑的一块地方,那里颜色稍深,显然常常被抚摸。不止如此,谈笑想了想,大着胆子伸手也去摸了摸,一股凉意陡然蹿了进来,与酒入喉时的热气正好在体内相会争斗,双双消弭。
谈笑开始不由自主地一手提着酒坛子,一手牵着另一只手的袖口,清酒入了杯盏,点点晶莹,酒香四溢。然后谈笑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其中一个小凳上,双手抬盏道:“祝万寿——有疆,子翼。”眉眼微微含笑,盏在唇边一仰而尽,可再放下时娜盏中的酒却无丝毫消退。
却是鬼婴在房中脸色变了再变,突然挥手将那水纹画面挥成点点水珠消散空中,自己疾走至楼梯口纵身往下一跳,正好占到了小二面前。
那小二愣了愣,“干什么?”
鬼婴心中却是难掩激动又暗怀恐惧。“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小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傻地回问。
“邪予,你小子虽然脑子不灵光,运气却不错。上谕确实不假。”
被叫做邪予的小二再次愣了愣,“是谁?是谁?”
鬼婴咬咬牙,“虽不能完全确定,但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最接近的了。走,我们看看去”话说到此处,鬼婴率先走出去,步履如风。
而谈笑坐在石桌边怅然若失,嘴唇微微蠕动了片刻,很想起身却觉得身如千钧。
不受控制的感觉是如此让人不安,微小的不安总会汇聚成巨大的恐惧。谈笑努力想要动一动身子,她想要动一动手指头,想要转动一下脖子,想要起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可是她挣扎了半天,除了额头渗出汗来,其他任何状况都无法改变。而她发现自己开始再次往两只杯子里添酒。
小小的坛子三拳并排的宽度,倒起酒来却像是无穷无尽,让谈笑心中好奇这里面到底是装了多少酒。而那杯却是无论喝了多少,杯中的酒都不会减少。谈笑的目光被桌上磨得光滑深沉的地方所吸引,那地方渐渐显出字来。
是什么字呢?
谈笑身子不能动弹,只好努力想看清楚点。她心中默默念着:“子翼……”可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谈笑不能忍受自己被控制的状况,她的意识明明是清醒的,她明明知道自己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个动作,它们都不是她的思想和行为,她要摆脱这种状况。这个时候,她能依靠的只有九转。她一直相信世间万物变化都离不开气的变化,九转既然是修气的功法,自然对世间万物的变化都能产生作用。如果不能作用,那只能说明她的修为太低了,所以施展不开九转应有的功效。
气若凝丹自行运转,她试图通过周天真气的运行打通僵硬的关节和穴位,打破被不明力量控制的局面。她不知道这样可不可行,她只能一遍又一遍通过九转的练法将真气一遍又一遍冲刷经脉骨骼冲击穴位关节。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同时又是重复的,她体内有一股微醺的热气蒸腾着,那气自由自在地游走着,完全不听她的指挥,也不愿意受到任何规范和控制。
谈笑是倔强的,是坚持的。她努力去捕捉那一股气,努力想要去驯服它,想要将它归为己有,可是这个过程实在太艰难了。那股气像是在逗她玩一样,每每她就要靠近它了,每每她就要捉住它了,却每次都让它狡猾地溜走,又任它玩笑一样回来。一次又一次,一遭又一遭,谈笑仍然不能动弹,仍然清醒地感觉到自己被控制着,她知道自己不能慌,知道自己不能怕,可这并不是说说就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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