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华既然发了话,谈笑自然控制不住一路奔向秦清微的住处。
白头跟在后面奔跑,还以为是在玩耍,时时要往谈笑身上扑,要把她扑倒在地随着它一起打滚才算尽兴。可惜白头毕竟还小,而谈笑背后跟长了眼睛一样躲避着它,没叫它讨到啥好便宜。
秦清微闭关也不过是这个月的事情。进去的那一天,秦清微对着皑皑白雪发了会儿呆,转身回房待了大半天,到夜幕初降才缓缓离去。
姬云华知道以秦清微的念想,定是在房中留了什么东西。
推开门,房内仍然纤尘不染,细柔的光从窗棱的缝隙钻进来,直直打在塌上的小桌处。
以秦清微的习惯,屋中一应摆设极其简单,不过桌椅床榻,香炉书卷等等。谈笑看了许多遍,闭上眼睛也知道这些东西摆在那里,只是今日,这清清冷冷的屋中多了一只小白瓷瓶。那瓷瓶摆在榻上的小桌中央,细颈圆肚,通身雪白。瓶中插着一株半开半闭的红梅,红的红胜火焰,白的白似冰雪。
红梅。
记忆如潮,开始倒流。
谈笑到目前为止尚算极短的人生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可以回忆的东西。
天华山上所谓童年,实在单调无趣,比之人间的精彩逊色得不止一星半点。更何况她敬仰的师父是个远在云端的人物,所谓孺慕之情满腔也无去处,只好深深压在心底。而一直陪伴她的清微师兄虽然亲近真实许多,但要求也高得多。谈笑小时候实在太乖巧,也太敏感,虽然秦清微从未责备过她,但听琴音而知弦意,谈笑往往领会得精准而深刻。
在谈笑不曾深究的潜意识里,秦清微比姬云华更像是师父,或者又像是父亲,虽然她喊着师父的人是姬云华。
谈笑就像是没有见过天空能绽放的美丽烟花,便觉得鞭炮的空响也格外美好的小孩子,抱着一堆鞭炮碎片去回味那些曾经。
曾经,谈笑极喜欢这样火热的颜色,这样美丽的绽放在冰天雪地里的花。没见过俗世的谈笑格外珍惜单调中的美好,那日着了魔般忍不住用手去摘,却差点连一条命都搭进去。
秦清微自然是不能理解谈笑对一朵花的喜爱,但他愿意成全。所以才有了后来,有了今日。
柔光洒在红梅白瓶上,洁白的瓶身上泛起零星的光点,耀人眼目。
白头大约是觉得这里气味不好,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土一样晃悠了一圈又跑去蹭谈笑的脚。可惜谈笑正沉浸在回忆中,顾不上它。它觉得没趣,显然又没什么心情耍闹,便乖乖窝到门边甩着尾巴玩。
谈笑往前走一步,伸手去碰触红梅。她的表情温情而困惑,洁白的手指挨到一片花瓣时,那花瓣瞬间颤抖着展开,似有冰雪融化,花蕊绽放的声音。
突然间,屋里传来一个悠远而熟悉的声音。
“阿笑。”
谈笑惊得转头去看,那声音却轻笑一声道:“不必看,师兄并不在这里。”
红梅灼灼,花叶微颤,白头像一只警惕的大猫弓着腰挨着门框,鼻子呼呼出气。
“阿笑既然来了这里,一定是完成与师父的约定了。师兄恭喜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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