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磕了脑袋。
“快跟琇姑进来吧,好给你们分配住处,看样子你们也乏了。”琇姑跟李公公寒暄一阵,就领着我们进了浣衣局。
我们的住处是浣衣局的最边上,地处偏僻,也算干净整洁,毕竟入夜已深,连哭带嚎的折腾一整天,脑袋累的直迷糊,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醒来天已大亮,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看外面,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我想琇姑此时已经气得连蹦带跳。
我开了门就往院子里跑,跑着跑着,突然觉得很诡异!
为啥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全都干活去了?!
我跑回屋子连拽带薅的把绫罗拎起来,“绫罗,快起来,人家都去干活了!”绫罗就跟没听见似的。
我嗷一嗓子,“绫罗,出人命了!”
“啊?谁死了?”
“再不起来,死的就是你!”我戳着她的脑袋。
“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对面屋的一个女子穿着中衣就跑到院子里开骂。
我和绫罗探头探脑,嘶,这是怎么个意思?还没起床?
紧接着,各个屋里的女子都开门出来了,有穿背心裤衩的,还有穿兜兜的,花花绿绿一院子。
这跟青楼有区别吗?我突然觉得,是不是我昨天都在做梦,我还在风月楼里待着呢?
“吵吵什么?赶紧回去该干嘛干嘛!”琇姑竟然也是一袭中衣?!
看着我俩直勾勾的瞅着她们,琇姑来到我们房门前,插起她那没有腰围的腰,“该睡觉睡觉,睡不着躺着,躺不舒服就在自己房间里转悠,转悠的时候别出声,省的让人骂!”说罢,打着哈欠,抻着懒腰回房了。
一阵凉风吹过,我俩满头黑线。
我俩是慢慢体会,慢慢发现,这地方人都挺懒,还一个比一个懒。
后来据我自己观察和彻夜分析,这浣衣局顾名思义,就是洗洗涮涮,洗谁的?皇上和妃子啊!后宫有妃子吗?答曰,没有!皇宫有几个皇帝?答曰,一个!所以浣衣局真的就像宇文潇说的那样,是个俏活儿!皇帝总不能天天洗衣服吧?就算洗也是一件两件的,所以浣衣局的人基本上天天都在干靠。
慢慢的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李公公问我们是谁家的亲戚,这浣衣局里的都是达官显贵,朝中重臣的家属,有内阁学士的小姨子,有都御史的私生女,有给尚书老婆接生的稳婆家的侄女,还有什么大学士家女儿婆家的小丫头,就是没有皇上逛青楼领回来的未来皇妃。
这一个个闲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是大家闺秀,在皇宫里依旧是。
没想到,那么井井有条的皇宫,内部竟然如此。
原来,闲着也挺累。
倒是绫罗,这货把活了十几二十年都没睡过的安稳觉一块儿补上了,白天晚上都不睁眼。
终于有一天,这种生活方式被打破了。
一日,小雨缠/绵,下个不停。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嗓子,“皇上驾到——”
这个整个院子里的女人全都是一愣一愣的。
皇上?谁见过?
有坐在门口磕瓜子儿的,有蹲在门口洗衣服的,就是没有接驾的!
一袭紫袍,在雨中显得格外的娇艳。
“皇上来了,还不接驾?”李公公冲着院子里喊着。
琇姑一路小跑,跑过来都没停,扑通一下子就跪地上了,地上的积水溅到了龙袍之上,如同一朵花,渐渐开放。
嘶,全世界也就只有宇文潇的龙袍是紫色的吧?
雨中接驾的感觉真是不怎么样,尤其是小雨里,像是小孩尿尿一样。
一群穿的花红柳绿的女人,齐刷刷的跪在院子里,见宇文潇不说话,这一院子的女人全都恐慌了,该不会是皇帝急眼了吧?
怎奈他却走到我的跟前,“朕听说你刚一到浣衣局就开了琇姑的脑袋?!”
啥?这咋传的这么邪乎?!
一旁的李公公还偷摸笑呢,你好意思吗?
见我不语,宇文潇蹲在我身边,“朕几天没看见你,咋就胖成这样了?不如你们俩到枫吟殿给朕当贴身小婢女得了?”
“奴婢不想去。”我声音小的像蚊子。
“皇上,她不如去,我去!”一个穿着一身绿的女人自告奋勇,顺便还往她光着的胳膊上抹了把鼻涕。
宇文潇眨眨眼,“你人真是挺好的,不过,朕不咋喜欢你这衣服的颜色。”说罢指了指她那身绿衣服。
“琇姑,让她俩去枫吟殿!”转身走了。
呼啦——
这群人都散了,从此浣衣局的女人们不再是蓬头垢面,而是,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企图我的幸运能够再一次降临到她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