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好歹他没受什么罪。
我还听说,皇上又新纳了位妃子,封为婉妍夫人,位在我之上,赐凤宫旁那所闲置的宫给了她,更名为永乾宫。
当赫连擎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在院子里扔着鸡翅膀逗着狗,我给它起名,阿黄。
“龙妃娘娘可在?”一声尖细的嗓音,让我与赫连擎对视。
我低声对阿黄说,“去捡鸡翅膀,回来我给你整只鸡!”说罢,嗖的一下子把鸡翅膀扔出了后院墙。
阿黄像听的懂话一般,蹭的一下蹿了出去,同样蹿出去的还有赫连擎。
我整理了一下衣衫,开了门。
林澧带着个小太监站在我门口,表面卑躬屈膝的模样,但言语里却多了几分生硬。
毕竟,物是人非。
“林公公,这么早有何贵干?”我倚在门上。
“这谷雨将至,每年皇上都要去灵逸寺祭祀,祈求一年风调雨顺!皇上有令携您一同前去。”
“带我去?”
“皇后娘娘和婉妍夫人也一同去。”
“就我们仨?没别的人?”我正纳闷儿呢。
“尹婕妤最近身子不适,不能陪王伴驾。”
她竟然不去?难不成这次皇上一去,她怕她与那和尚的好事败露?
“那,本宫最近腰膝酸软,夜晚失眠,身体有些违和,恐怕,也去不了了。”
林澧瞄了我一眼,嘴角一歪,“娘娘,皇上特意吩咐老奴,让老奴给您带个话,您上房揭瓦的时候,身体违和不?您上树掏鸟的时候,身体违和不?您满院子逗狗的时候,身体违和不?别人可以不去,您必须得去!您收拾收拾,下午出发,老奴告退了!”一甩袖子,人就跑了。
听了他的这番话,我按了按抽搐不停的眼角,这是怎么个话儿说的?您和您的妃子秀恩爱,用得着拉我当电灯泡吗?非得在我面前显摆不可吗?一国之君做这种事儿有意思吗?
不去真的不行吗?我想,除非我装死,要不,没有任何可能。
但是,装死的难度系数太高了。我关了门,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我踏着沉重而又痛苦的脚步往宫门奔去,所有人都在马车外寒暄,见我来了,都齐刷刷的看着我。
皇上手里牵着一个水灵灵的女子,白里透粉的脸上嵌着一双有灵性的眼睛,仿佛一汪水,浑身散发的不仅是年轻,还有机灵。
她打扮的并不华贵,像极了小门小户家的闺女,却从不曾因为穿着而觉得比谁低一级。
看到她,竟然想起了未嫁给段秀之前的我。
“龙妃娘娘。”她竟然挣脱了段楠的手,乐颠颠的奔我而来。
她笑起来,竟然还有梨涡,美极了。
她伸手拉我,丝毫没有架子,“菲雪姐姐,我平时在宫外的时候就经常听到你的传闻,今日耳闻不如见面啦!”
我假意的拉了拉她的手,“婉妍夫人见笑了,菲雪那些年,年轻气盛,尽是胡闹罢了。”
她脸上的微笑凝固了,那两朵梨涡也僵在嘴边。
“婉妍快来,陪朕坐。”段楠早已上了马车掀了帘子冲着她微笑。那笑容,竟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姐姐,我们一同去坐吧?”她的眼里闪着晶亮的光芒,仿佛夜空里的繁星。
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么一双眼睛了。
我从她的怀里抽出手来,“婉妍夫人快些去陪皇上吧,总不能把皇后娘娘一人扔在马车里呀?”我假笑着推了她一把。
她一个趔趄回头看我,我冲她莞尔一笑,上了皇后的马车。
寺还是那个寺,人也还是那群人,而我,依旧是那个不得宠的我。
“娘娘别来无恙啊?”一个蚊子似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厌恶的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立刻打了个冷颤,嘴张了半天都没合上。
“娘娘,你该不会脱臼了吧?用不用本王帮你推上?”我的嘴角直抽抽。
我低声说,“不就是祈个福吗?咋还把你放出来了?”
“我为什么被囚禁了,还不是为了你?你这心黑的都没治了!”段秀依旧用他的那把扇子遮住他多话的嘴。
“见过娘娘!”茆芝故意将嗓音拉长,我细一看原来是皇上绷着一张脸看过这边。
你有你的妃,我叙我的旧不行吗?事儿篓子!
“茆芝姑娘好久不见!”我点了点头,转身随皇上进了灵逸寺。
房间还是以前的房间,婉妍夫人住前一阵子尹婕妤的那间房,只不过皇上和段秀以及茆芝住的离我们远了些。
他们住的离我近不近,我一点儿也不关心,我趴在窗口,看着对面皇后的房间,又斜了斜旁边婉妍夫人的房间,心里突然冒出个古怪的想法,不知道那个和尹婕妤私/通的和尚,会不会去敲婉妍夫人的窗户?
然而,事实被再一次的证明,被敲窗户的并不是婉妍夫人,而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