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在得知这惊愕消息的那一刻,邱世诚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怎么会没有想到,刀鱼的真正意图,让老吴以刀鱼的身份自杀,或者应该称作畏罪自杀。
老吴不是真的想死。
但是凶案现场的种种证据证实,他是自己饮毒而死。
在她妻子的口供里,有这样一段,吃晚饭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就是刀鱼,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你以后会明白的。
另外他的妻子交给公安局一封信,信的内容是恳请局长将他的妻儿送到安全的地方。
妻子的口供与信的内容必定有一个是不合常理的。
从公安局回来,已近零点,苏零落给他煮了面,面对桌上的菜,邱世诚难以下咽,对面的人亦是如此。两个人虽然仍在冷战期,却因为这件事变的惺惺相惜。
“老吴那么实诚的人,怎么可能是刀鱼。”苏零落感叹。
“我也不相信他是,不然也不会早早将他放出来,却不想还是害了他。老吴的自杀很有可能是受了刀鱼的威胁。”邱世诚放下碗筷,他觉得头有些疼,近来头疼的毛病老是犯,苏零落见他皱着眉头,起身去房间里给他拿药,倒好水,递给他,他喝下,缓了缓,才说道:“当初对他拘禁是秘密进行的,化验油渍也是秘密进行,了解事情的只有高瞻和王束以及我,没有人知道老吴一下子成了我们的怀疑对象,何况在公安局开车的司机有好几个,刀鱼怎么就一下子确定是老吴呢?”
苏零落静静道:“只除非那一天,刀鱼就已知道是老吴送高瞻去的政府办公厅,遗憾的是老吴已经不在了,这个事情很难查。”
邱世诚突然想起什么,他起身走进房间,去翻公文包,从里面拿出记事本,里面夹着老吴的那封信,白纸上写着:恳请高局长将我的妻儿送去安全的地方。简简单单只有这一句话,他不是刀鱼,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恳求,这也说明,刀鱼很可能是以他妻儿的性命威胁他自杀,并由她妻子指认他就是刀鱼。
敌人用心险恶啊。
手上的纸被人抽走,邱世诚疑惑看着苏零落拿着纸,又找了蜡烛来点了火,将纸放在火上微微烤,果不其然,不过几秒,白纸上出现了另外几行字:那天从政府办公厅回来,我见车子油箱漏油,就钻在车底查看,有人问我去了哪里把车子搞成这样,他要用车,我随口答去了趟政府办公厅,等我从车底出来,那人已经不见了,我听他的声音年轻……后面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划痕。
字迹到这里便结束了,往后便是一片空白。
“怎么没有写完?”苏零落不禁嘀咕。
邱世诚突然联想到王秋月留在西郊桌子上的划痕,说道:“很有可能,老吴在写到这里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刀鱼?”
他点头,不禁又想,这段证词在老吴的审讯中,他只字未提,为什么当时他没有说出来?难道那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故而隐藏了那个同他问话的人。
那个人应该就是刀鱼。
老吴留下的唯一线索,刀鱼的声音年轻,然而公安局里年轻的大有人在,上至几个处长,下至值勤人员。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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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特派苏联医学专家瓦连京·奥维奇先生如期而至。
原定路线是经芜县转乘火车到达近凉坪县的小城新安,再由新安火车站改由汽车经南郊到达凉坪大饭店,沿途早已做好重重部署。
在离南郊还有两三公里的地方,是一片山路,距离下一个接应点大致四五公里的样子,这一带山路纵横,来往商人居多,公安的人手本身就不够,实在无法再安插更多。
司机也知道车子已经驶入敏感地带,不由加速,窗外的山脉连绵,天气阴沉,车窗外尘土飞扬,瓦先生用并不标准的中文惊呼:“怎么加快了速度?”
护送人员安抚道:“天气不太好,赶上了下雨就麻烦了,所以需要快一点。”
车子在漫漫的山路上疾驰,岔路口,有一辆驴车从前侧疾速而来,车上堆着半人高的稻草,前面坐着一男一女,看穿着就是寻常的农户。
一声骤响,驴车突然间被路中央的石头绊着,直翻了个跟头,前头的两个人骨碌碌滚到路中央,疾驰的汽车不得不骤然刹车而停。
护送的人担心出问题,吩咐司机赶快启动,绕道而走,却不料那摔在地的二人爬起来朝着车子直冲而来,砰砰两声,前车胎随即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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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主任,我想请个假,家里有点事,我得回去帮忙。”一到学校,苏零落没回办公室就赶着上张主任那里请假。她也是临时起的意,来的路上听邱世诚说人手不够,担心出事,她就想去帮忙。
却不料张主任回她:“不行,已经缺了个顾老师,你要再请假,今天的课谁来上?”
“顾老师请假了?为什么?”
“人家家里有事,我问那么多干嘛,她昨天就提前请好了假,你要请,明天等她来了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