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盯紧她双眼,含笑道:“就等着把你灌醉,打包带进我房间。”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你可得对我负责!”
他突然轻声低语,又似呢喃:“一辈子?”
这三个字令她惊心动魄,从未听过他的承诺,他也极少给人承诺,总觉得那么飘忽不定的一个人,与他谈一辈子那么长久的事,她还没有这个勇气。不曾想到,原来时间的生生世世也可以在他的口中变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直白却又觉得无上沉重。
侍者将已开好瓶的阿雅拉香槟送上,酒体在高脚杯中回旋,散发出果香,配合鱼子酱,在口中留下强烈味觉冲击,不亚于一场激烈的博弈。
白灼沙虾的肉十分鲜嫩,仿佛味觉已很久未被填满,邱世诚的香槟喝的过猛,倒是宋雨双十分享受,生蚝过后又点了一客最为著名的西班牙海鲜饭。
“需要给你也点一份吗?”宋雨双体贴问。
此时的邱世诚已微醺,将香槟续上,他突兀问:“我们回南京好不好?”
海鲜饭送上,香气捕着味觉直冲脾胃,宋雨双却似没了胃口,“你还没有忙完,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
“这样下去,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前线连连失利,让人忧心。”邱世诚一饮而尽。
“当初是谁说的要为党国效力?前线失利那是暂时的,我相信很快就能反败为胜!”宋雨双说这话的时候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眼睛雪亮,却掩不住灯光打在她脸上,愈发明显的黑眼圈,看来进展巨大,能让她有这么大的信心。
宋雨双谅解他浮躁的心情,对他豪饮香槟的行为并未过分阻止,哪知他喝的烂醉如泥,签完单后连方向都分辨不清。
无奈之下,她只得开车送他回家,嘱咐当值的管家照料好他,从邱世诚的家里出来后,宋雨双尤感不对劲,她觉得她看中的邱世诚从来不被挫败轻易击中,从来都是无往不胜绝不服输之人,今儿是怎么了,竟会脆弱到以酒浇愁?
宋雨双并没有太多时间来仔细思索这一切,刚回到家,基地就来了电话,计划已初步安排就绪,需要她亲临指导,一刻不停,她赶往军事基地,车子绝尘而去,没有人发现车子底下悬吊着的黑影。
车子自城东一路驶往城北,车速飞快,轮胎轧过的路上尘土飞扬,路边的商铺渐渐被灌木林替代,远离城中心,正是驶往靖柏山上的小路。
这一处山脉起伏,高矮不一,靖柏山是丛山之中面积最广的一座,在它的半山腰处还连着一座最高的山脉,那才是真正的荒山,杳无人的踪迹,连鸟兽都很少涉足,山上没有开垦出来的路,上山变的十分艰难。
车子在靖柏山半山腰停住,熄了火,只剩下山间微弱的虫鸣。宋雨双找了手电,打开车门,从不远处走来两名负枪驻兵,看来是接应她上山的人。
邱世诚悄无声息从车底爬出来,前面的人已走远,他抖落衣衫上的尘土,抹一把脸,速速跟了上去。
已是深夜,山间气候寒冷,午夜的薄霜凝于发梢眉角,不知往上爬了多久,前面依稀传来零星灯火。
脚下忽然一顿,邱世诚僵住,将手电的光对准脚踝处,只差几分毫,一只脚就会踏进雷区,触动雷管线,后果,即是死无葬身之地。
手电的光往上引,邱世诚赫然震惊,密密麻麻的电网线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蛛网,将整个军事基地包裹起来,原来这里才是真正的军事基地。
宋雨双走的不是正门,邱世诚正欲调头,后背抵上一管枪。
“什么人?”原来是巡逻的哨兵。
邱世诚举起手:“自己人。”
“快出示证件!”
邱世诚伸向上衣口袋,哨兵的注意力被转移,趁着他恍神的功夫,邱世诚钳住他的肩,以手肘的力量支开哨兵的胳膊,致使枪口方向转移,子弹嗖一声打他的下腋穿过,紧接着从哨兵背后制住他的脖颈,单腿横扫其倒下,顺势夺其枪,对准其眉心,当头一枪。
空旷的山谷接连传来枪声,巡逻队队长即刻调拨人马赶往枪声方向,宋雨双意识到有生人踏足这里。
邱世诚隐没于半人高的灌木林中,那名被他打死的哨兵很快被人发现,尸体被抬走,巡逻人员四散开按队长指示分头寻找可疑人员,邱世诚知道,他必须得很快下山,一旦引起宋雨双的怀疑,前面所做的努力都将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