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凶残的鬼怪之中的现实,你是刑罚的疾风之上的永恒的抚慰。你坚无不摧的决定,不折不挠的行动,就是武装了的心。——聂鲁达
“还剩前面一道哨卡,过了这最后一道哨卡,出了城再行十几里路,就到了河泽县,那里会有我们的人来接应。”老杨一边开车一边对着车后座的钱江秋和江安邦说道,“这一带隐蔽性很强,山路纵横,树林茂密,不排除特务预先设下埋伏,一会若是有紧急情况出现,老钱,你和我掩护江先生突围出去,务必要把江先生送出城。”
江安邦面色凝重,沉声道:“不要勉强,若真是有埋伏,定是敌众我寡,我的工作已交接给了枭鹰同志,你们无需顾忌我,就算我落到特务手里,我们在永硕的地下工作也不会就此停止,这一路我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车子越来越接近哨卡,透过惨淡的月光,隐约瞧见前方黑影团团,老杨拿出邱世诚一早为他们准备的通行证,坐在后座的钱江秋突然道:“老杨,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就要过哨卡了,前面有哨兵。”说话间,车子距离哨卡已不过数百米。
依着车灯模糊的光路,前方赫然出现一排架着机枪的哨兵,似处于紧急戒备的状态,江安邦心里咯噔一下,掐算着时间,码头上的事应当已经露出破绽,叶嘉良兴许已察觉中了他们的反间计,这个时候全城应当处于警戒状态,再不出城就没机会了。
“不好,老钱、江先生你们看,前面的哨兵不太对劲。”老杨将车速放慢,急急对后座的人说道。
钱江秋和江安邦闻言起身探望,可不正是,前面的哨兵似是在守株待兔,一字队形排开,起码是两个分队的人数,个个架着机枪,平日里城里的哨卡哪里会有这个架势,这分明是一早设下了埋伏,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不能往前开了,他们已发现我们的行踪,再往前就是自寻死路。”老杨对江安邦说道。
“不行,若是这个时候折道返回,正给了他们逮捕的机会,哨兵定会对我们的车疯狂扫射,到时候一个都走不了。”江安邦冷静分析。
“我看前面的人不像是哨兵,看来叶嘉良一早算准我们会走这条路出城。”钱江秋暗叹。
“不对,行动队的人大多被派去了广安埠码头,只留有小部分的人堵我们这条后路,再者,他们没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城北来。”江安邦急急否定。
“我看这样吧,江先生你先下车,老钱你护送江先生抄小路,我开车引走哨兵的注意,你们找机会突围出去。”老杨当下决定。
临下车前,江安邦拍着老杨的肩膀,郑重留下两个字:“保重。”
老杨回以坚定的眼神,这二字如荡着灵魂般千万斤的重量,刻着无尽的悲壮哀愁。大家都心知肚明,单刀赴会,必誓死以归,前方等着老杨的不只是枪林弹雨的尽数袭击,还有那再也见不到黎明来临的迟暮生命,他这是在用鲜血给他的领导和同志铺路。
江安邦和钱江秋迅速下车,隐匿于旁边的灌木林,两个人影在灌木林里嗖嗖穿行,老杨的车加速前进,距离哨卡一百米,五十米,愈来愈近,他的手探到后腰,拔出枪,子弹上膛,在距离不到十米的时候,老杨突然将左手伸出车窗外,递上通行证,哨兵还未来得及仔细查看,他的右手已扣动扳机,子弹出膛的那一瞬,他拼尽全力踏下油门,车子轰然向前,下一秒,“砰砰砰砰”子弹从两侧袭来,两侧的哨兵架着机枪,对着车身一阵扫射,车胎瞬间被打爆,车子失控撞上栅栏,老杨肩部胸口多处受伤,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留活口!”紧接着车门被蛮力打开,又有一人喊道:“队长,只有一个人,还有两个跑了!”
听到枪声的江安邦和钱江秋已爬上哨卡边上的山坡,俯瞰哨卡,老杨已深陷枪林弹雨中,枪火不停,硝烟不息,江安邦长叹一口气,回望一眼哨卡方向,与老杨无声告别,而后跟着老钱极力往前跑。
“给我抄小路追!上那边的山坡!快!”话音刚落,周立才头顶已中枪,鲜血喷涌而出,立时倒下,一旁的李群立刻意识到暗处有潜伏人员:“有狙击手,大家小心!”下一瞬,他身边的哨兵闻声倒下,“大家注意隐蔽!”
自然有一群敢死队挡在前头疯狂扫射,李群一鼓作气:“兄弟们撑住!一会城里的支援队就到了!”
这个时候的老杨还有一线意识,他默念“保重”二字,而后奋力举起手枪对准太阳穴,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子弹穿头而过,“队长,他自杀了!”旁边的哨兵报告。
李群转过身训斥:“怎么看的人!你们几个守在这,其余人跟我上坡,全力追缉共党!切记必须给我留活口!否则将你们一个个开剐!”
“江先生,后面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只怕是凶多吉少。”老钱望着后头的追兵,忧心忡忡道,“我从西侧引开他们,你往东边去,绕过这一片灌木林,大致就安全了。”
不成想范英杰和邱世诚的人已然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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