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配。
与曲子晋最配的,是她。
门处突然传来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孙婕柔赶忙关掉电脑,换上一副蔫蔫挨饿了很久的表情,无力的躺在沙发上。
孙母身影出现在门后,孙婕柔眼睛猛地一亮,很快就又将亮光敛去,懒懒的掀了掀眼皮。
看了眼一口都没动的饭菜,孙母眼里划过心疼,下一瞬间却又被狠心替代。
孙婕柔,不能再害人了,否则最终害死的,将会是她自己。
将才做好新鲜的饭菜摆到茶几上,孙母扶孙婕柔起来,孙婕柔却赌气的将脸扭向一旁,没好气道,“你还管我干什么?直接饿死我,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好了。”
“婕柔。”孙母厉声呵斥,“把饭吃了。”见孙婕柔傲气的不肯动筷子,孙母又补充了一句,“我亲自做的。”
“不吃,我说不吃就不吃。”孙婕柔一个抬手将饭菜打翻在地,杏眸倔强的瞪着孙母,“除非你放我出去,否则我死也不吃。”
饭菜被打翻,孙母并没有生气,只是看着孙婕柔憔悴不堪的脸庞,有些心疼。
默默将打翻的饭菜收拾好,到外面又叫人重新送了一份过来,依旧是她亲自做的。
“你断了那份念想吧。”孙母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开口,提醒孙婕柔让她认清现实,,“从今天开始,整个西京城的人都知道柳絮是曲子晋明媒正娶的妻子。”
“也知道他们很恩爱,日后就算你挤掉柳絮成功上位,也会遭人唾弃,被人称为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
孙母这番话很难听,也很残忍,却一语道出了事实。
几天没怎么吃东西,孙婕柔力气倒还不小,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不服输的跟亲生母亲对峙,语气嚣张狂妄而满不在乎,“那又如何?只要能跟子晋哥在一起,别的我通通都不在乎,也不怕。”
“你……”见孙婕柔执迷不悔,孙母气的心口又开始绞疼,失望的盯着孙婕柔看了好一会儿,掉头就走,背影一如她说出的话般决绝。
“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待在里面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放你出来,我倒要看看,你骨气有多硬。”
合上门前,再次叮嘱好好看着人。
孙婕柔想不到自家母亲这么狠,居然想关她一辈子,瞳孔里数瞬间闪过惊慌,飞也似的冲到门口,死死抠着指头宽的门缝,竭力向两边掰,“妈,我是你亲女儿,你不能这么待我。”
见母亲对自己的求饶无动于衷,孙婕柔搬出了孙氏,“孙氏现在处于危机关头,需要我。”说着央求,语气里染了哭腔,“妈,孙氏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它毁掉,对不对?”
孙母笑,笑的凄然。
“我这一辈子,前半辈子为了你父亲与家庭决裂,后半生为了你忍气吞声,可到头来,我又得到了什么?”
“你父亲,我当初嫁他是因他正直善良,可结果呢?洗钱,行贿,什么龌龊的事情都做。而你……”
孙母毫不掩饰痛色,“送你去国外,本希望你能远离**漩涡,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可你偏偏要回来淌这一趟浑水,甚至为了不属于你的人而丧失良心,做尽伤天害理之事。”
“我这一生,历经大起大落,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生活安好,虽被利益熏陶但仍能守住初心。”
说到最后,泣不成声,“我记得你小时候,我陪你出去,走在街上,看到受伤的流浪狗时,会细心替它们包扎,然后问我可以不可以带回去养。”
“可再看看如今的你,手上沾满了鲜血,当初的那颗善心到哪里去了?”捂着心口,孙母吐字艰难。
“婕柔,一个劲儿的害人,你难道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么?”
孙婕柔神情有微微的动容,但也仅仅是动容罢了,眼底依旧恨意交加。
她当然会做噩梦,可那又如何?与得到曲子晋相比,区区噩梦又算得了什么?
只一个眼神,孙母便明白了孙婕柔的决定,深深而无力叹了口气,将眼泪擦干,“婕柔,整天恨一个人,你不累么?”
“算了。”孙母忽然不想再多说,因不适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转身,做起来却格外艰难,“孙氏你不用操心,也不必费心。”
“我会处理好一切,然后带你离开西京,永远的离开,再也不回来。”
越往后,声音越轻,到最后再也听不见,与此同时,本来有数指宽的门缝,也渐渐合拢。
屋内,孙婕柔透过狭小的缝隙凝着那远去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喊着,“妈,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然而,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徒留尖锐的声音在孙氏顶层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