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在他身上的,是泥土。他正在被埋入一个很深很深的坑里。”
凌水若的身体颤抖起来。
“天涯拼命的想要挣扎,但身体虚弱的他,在厚厚的泥土之下根本连动一下都不能。他口中依然塞着东西,连发出声音都不能。逐渐的,越来越深的窒息感让他最后的意识一点点消失……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他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的意识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的力气,全部用来回忆他和蝶舞在一起的每一幅画面。他不怕死,但他那么害怕如果找不了他,蝶舞会不会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因为就在今天,她才成为了他的妻子。”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又没有做错过什么,那里的人已经对他足够冷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为什么就因为他染上了病毒,就要这么残忍……这么残忍的把他埋掉!”凌水若的脸上已经是泪痕遍布,她把螓首埋到凌尘的胸前,在压抑的哭声中痛苦的喊着。
凌尘抱紧身边的女孩,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因为,他在那个家族,就如同一根拔不掉的毒刺,谁看了都会不舒服,却又不能把他驱逐,更不能伤害。尤其是对那个少主,他就是一个随时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随着那个少主一天天长大,心智一天天的成熟,他就越来越明显这个道理。”
“为什么?”水若抬起朦胧的泪眼,迷茫的问着。
“为什么?呵……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从那天晚上开始,他们就都以为天涯已经死了,他们应该会编造,或者假想很多种天涯消失的理由。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也都已经不重要了。那天之后的天涯,也和那个家族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关系……永远都不会再有。”
“那后来呢,天涯他……怎么样了?”水若用手悄悄抹去脸上的泪点,轻轻问道。
“后来,在死亡即将来临前的朦胧中,他听到了来自上空的对话……虽然很轻,但他听的足够清楚。”
“这样,真的好吗?毕竟他是……”
“哼,这可是少主亲自吩咐的。不要说多余的话。早点清理完痕迹走人。这个地方,平时不会有人来,埋在这里,十年八年都不会被发现。”
“呵呵,少主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的城府,将来真是不可限量。”
“他们的话让天涯原本无力睁开的眼睛一下子瞪大,无尽的怨恨在他脑中、心中如洪水般奔涌澎湃。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又开始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想要咆哮。那无尽的恨意让他不甘心死,他想要再见到蝶舞,想要去质问那个少主为什么这么对他……想要报仇!”
“隐约的发动机声音传来,带他来这里的人已经离开。恨意之下所衍生出的执念是相当可怕的,在窒息之中过了那么久,他依然残存着意识,依然在竭力的挣扎,如一头绝望的野兽般在心底咆哮着,怨恨也在一直不停的膨胀,再膨胀……他从出生,就生活在冷漠的世界中,或许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心里就一直积压、积攒着无形的怨气,越积越多,在绝望和巨大的刺激之下,一下子被全部激发出来,那时候,他心里想的,甚至是渴望杀光除了蝶舞之外,世界上的所有人……”
“……在被埋葬之中,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感觉到那是一段很漫长,很漫长的时间。当时的他也不会意识到身体虚弱的他在被埋葬中坚持那么久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最后,他终于到了极限,意识越来越薄弱,距离死亡越来越近,但发自灵魂的怨恨依旧是那么的强烈。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头顶上传来很大的声响,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抓了起来……再然后,他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然后呢,然后呢……是谁救了天涯?他一定没事对不对?”水若的声音是那么的紧张而急促。
“的确有人救了他。是一个无意间路过那里的人,救他的理由,是他在绝望之时所释放出的怨气和恨意。因为他要找的,就是内心被怨恨填满的人,因为这种人是最不甘心死的那一类人。他把他救了起来,然后带着他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一个,叫‘天堂’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