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东岛人多地少,苦于无计,便铤而走险,来这三桓之地,暂求生存。望楚帝能怜苍生,使我安歇。自此两邦和睦,永不交兵。诚惶诚恐,感激涕零。
署名乃是亚多古麻吕。这楚帝看了书信,便问群臣,如何处置。却见一人走出班列,拱手道:“这狼子野心,再是不明显不过。今日让他三桓,明日让他塞北,如此步步蚕食,楚国危矣!”正视之,乃司徒莘宸也。这莘宸幼年丧父,承其母含辛茹苦,将他养大。如今虽位居司徒,也是亲身侍奉,不敢有丝毫怨言。平日里莘母总谈先帝创业,历代先贤,天长日久,便对这大楚帝国心生敬意。
古人道,文死谏、武死战。这司徒莘宸不论是沙场或是朝堂,都是个拼命三郎,先帝以降,没个不怕他的。如今那东岛小国,敢犯天威,如何能饶?自然是力主出兵,将那东海小人儿,推下海去。
这话音不落,却转出一人,与那莘宸并肩而立,道:“司徒所言大谬。上天有好生之德,吾皇恩泽四海。那东岛之国,跨过碧波来投,只为能有个容身之所。若粗暴驱逐,会令百姓寒心,上苍厌弃!”却是大学士莫瑞。
那司徒莘宸听不得他这等荒唐言论,喝道:“你这迂腐书生,在这里谈什么百姓上苍,那东海之国,不宣而战,屠戮百姓,与那凶狼恶虎,有什么区别?昔日先帝披荆斩棘,才有尺寸之地,如今却拱手送人,百年之后,如何去面见先帝!”
那大学士莫瑞还要争辩,莘宸呵斥道:“住口!你这黄毛小子,只知之乎者也,却在此饶舍,欺瞒王上,流毒后世。你这等人,合该拉出去斩了!”
那莫瑞尚不到而立之年,血性方刚。又自小便是神童,不论乡里百姓,便是那郡县长官,都是称赞不已。似这等恶毒言语,从来不曾听过,不禁火往上撞,也不顾斯文,拿着手中玉笏,狠力便打。
这还了得,莘宸是什么人?司徒!位居一品,便是皇帝也要让三分。这莫瑞不过三品,怎么能忍?自是要打回去。因将手中玉笏一扔,拔出先帝赐的尚方宝剑,只见光影一闪,一道红光闪过,再看那莫瑞,已是人头落地。
文武百官吓得都后退几步,莘宸却揪起莫瑞的耳朵,指给百官看:“这莫瑞已被我杀了,哪个还要求和?”文武百官都被震住,纷纷言道:“都听莘司徒的。”
那楚王见百官一心,执意要战。便命人将那东岛使者斩杀祭旗,纠集七十万部队,拜曹钦为荡寇大将军,莘宸为监军,司马伯鱼为先锋,将那东岛小国逐出国门。
这莘宸临行前,自是先要回家,与母亲、妻女作别。这莘宸之母卢氏,年已八十,身子硬朗,只是生了眼疾,双目失明。
莘宸进了屋子,向卢氏请了安,道:“孩儿行将北上,驱逐蟊贼,保我大楚基业。母亲可要保重身体。”那卢氏贤惠明理,自认国大于家,怕他军旅途中惦记自己,耽误了公差,反而安慰道:“你只管去,家里自有芝云照料。不要总惦记着我,我去就去了,无关紧要。但这楚国,你可要牢记,不能让它亡了!”
莘宸连连应允,忽听道:“爹爹!你又要走了么?去的可远?什么时候回来?”转头去看,却是莘宸次女莘昕兰。
这莘昕兰,刚刚五岁,生得清秀淡雅,人见人夸。莘宸因将她抱起,道:“不远,只有三千里。小囡若是围着屋子走一天,便能到达。”
那莘昕兰不知是玩笑,记在心里,笑道:“那小囡隔天看你。”莘宸怪道:“如何是隔天?”那莘昕兰娇憨一笑:“一来一去,可得是两天。”
那莘宸大笑,因见自家女儿这般聪明,非比常人,若是名师引导,日后自成大器。可叹她偏偏是个女儿身。想到这里,不禁摇头。
莘昕兰问道:“爹爹为何叹息?”莘宸只是不答,单单看着女儿。这莘宸想着留出一天功夫,与家人灯下闲谈,怎奈军情紧急,不容延缓。由是辞别家人,策马而去。
可怜那莘昕兰依门远望,久久不舍。心中想着父亲总是匆匆来去,宛若蜻蜓点水一般。自此以后,更是见面也是难了。她虽是小孩子,可也知悲情,不由大哭一场,任谁也劝不住。
另说那亚多古麻吕闻说楚帝斩了使者,不禁大怒。因纠集十万大军,并三桓仆从军二十万,跨过翠萍江,连克十数城池,一路势如破竹。直到冰云城下,连攻数次,但是损兵折将,却是攻他不下。
这冰云城位在黑水域中部,是一座通衢大邑,便是那楚帝神都,也弱了些许。冰云城守将乃楚国定北侯张翼。这冰云城四周,具是松木林,每逢清爽天气,便倾城出动,往那密林深处射狼宰熊,往往十天半月,方才回到城中。
这原本是寻欢作乐,没少被朝中老臣弹劾。若非那莘宸力保,这张翼怕是早丢了官职,回家种田去了。
常言道,有心栽柳,无意花开。这张翼麾下士卒,个个都是精明强悍,远近盗贼,敢于欺负拱卫神都的御林军,却不敢欺晦张翼军。
这日亚多古麻吕率军压境,见此城深阔景远,心中大喜,因对下属道:“此城朝夕可灭,若克了此城,那城中美女珠宝,诸君可以悉数掳掠,三日为限,逾期不补。”
这些个东岛士兵听见这般好处,都是嗷嗷直叫,搭建云梯、准备飞砲,都比往日麻利。连日大胜,内心早已麻痹,待攻城时,那冰云城城头忽地摆出数百个连弩机。
东岛士兵不知什么东西,也没吃过它的苦头,愣头愣脑往上冲,刚到城下,却见飞矢如蝗。那些东岛士兵拿起木盾抵挡,不成想这箭簇威力十足,将木盾人身,全都刺透。落在地上也没有停下的意思,都钻进地底去了。只这一合,便杀了东岛军五千人。
后面士兵,纷然色变。那些珍馐美女,也不敢想了,撒开丫子往后退,直退了十里,方才止住。
这连弩机乃是张翼亲手构造,本为的是防那流寇袭城、熊罴当道而设的。基本没有用过,如今把所有连弩机从仓库中取出,还承东岛国的福气。
那亚多古麻吕知道此城难攻,便命士兵四散开来,围困此城,令人不得入,城里不得出。这张翼也没想着出城迎战,因仓库之中,粮食肉糜不可胜计,至少能坚持一年,怕他什么?况且报闻大将军曹钦正自率军赶来,何须忧虑?
一连数日,两方都无动静。那亚多古麻吕看那低矮城墙,却不能下,心中郁闷。只在营前踱步。却见直纱美子盈盈而来,不禁转忧为喜,道:“爱妃一来,寡人便觉十分欢喜。只是爱妃一去,对这冰云城,心生懊丧。”
直纱美子笑道:“臣妾来此,正是有一良策,说给大王。”那亚多古麻吕喜不自禁,连称直纱美子是天使临世,助他功成,又向她求教妙策。直纱美子笑道:“附耳过来。”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
那亚多古麻吕拍案叫好,道:“有爱妃良策,不愁这城池不下。”究竟是什么良策,且听下回分解。